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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爱情住在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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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暗恋是场独角哑剧(2)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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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暮朝走进客厅后,打量了眼布置别致却十分狼藉的客厅,择了沙发一角坐下,浓浓的反客为主的意味。

    顾满乐非常尴尬,懊悔自己平时不该懒到连客厅也不好好收拾的地步,又不安地抓耳挠腮想着自己此刻不修边幅的模样站在他面前是有多糟糕。

    她现在这幅眼神飘忽抓耳挠腮的模样被他纳入眼底,他不禁勾唇揶揄道:“你是表演马戏团杂技的猴子吗?”

    “没有啊,我不是啊…”顾满乐连忙把手垂在两侧,傻得像拨浪鼓似地不断摇着头,又不断在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

    若是放往常了,谁要是这样有意无意的一句话,她准是睚眦必报地拜访了那个人家里的祖宗八代,可似乎在他面前,就会变得一物降一物地收敛自己。

    “听林舒泽说过,你叫顾…顾满…?”他疲惫得眯起眼睛,身上萦绕着酒气,有些随意地问着。

    “是顾满乐!”顾满乐抬头对上他的眼,声音陡然提高了好几倍,似乎是想让他听得清清楚楚。

    一别如斯,又逢君,君终不识我。

    她盯着眼前这张眉目坚毅的脸,心里默默念出这句话,又细数着大概多久没见过他了呢?

    自他留学德国起,有两年零四十一天。

    “这里是静海四号公寓?我想再确认下。”听见她嗯了一声后,他缓缓睁开疲惫的双眼,嗓音是浑然天成的清冷。“那就是这了。”

    顾满乐又吞吞吐吐了老半天才说道:“呃…我和我室友只住这个房子的一楼,但只有三个房间,分别是我和她的,另一个房间早就是堆积杂物的了,所以…”

    “所以我睡沙发…”

    “所以我睡沙发。”

    没想到两人竟是异口同声,不过苏暮朝淡淡地看了她眼:“我睡沙发就好。”

    他也没给她再商量的余地直接就背身躺上沙发和衣而睡,似乎不愿再和她多说一句话。

    顾满乐其实还想问他为什么要来这借宿,明明他有很多地方可去的。可她还是没问。因为问了还是得不到回答。

    顾满乐深吸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脸恼自己没出息,一看到他就低眉顺眼地跟个小媳妇似的,看着阖上双眼慢慢睡着的苏暮朝,轻手轻脚地关好灯再回到房间。

    白墙上的挂钟滴答声中指向两点一刻,辗转难眠中她猛地想起刚才在门外她用鸡毛掸子用力地打在了苏暮朝的手臂上。

    “他手臂上肯定有乌青了。”顾满乐心里咯噔一下,迅速掀开被子跳下床,蹑手蹑脚地来到客厅沙发前,安静又黑暗的客厅只有清脆的钟表声作响,拉开窗帘的窗子有稀疏的月光照在苏暮朝的侧脸上。

    他的侧脸紧绷,睡梦中也是紧皱着眉,心事似乎很多。

    顾满乐小心翼翼地趴在沙发前,慢慢地,慢慢地伸出手去描绘他的脸,英气的眉峰,高挺的鼻梁,微抿的唇,黑暗中她连张嘴呼吸都像是在如履薄冰。

    小手轻微的摩擦中,她自以为做到悄无声息。

    未料到沙发上的人突然背过身坐立起来,她顿在半空的手被他用力扣住,身子下意识地仰到沙发上,仰起惊慌的小脸尝试着挣开他的手,拉扯中,他的唇不小心摩擦到她的前额,激荡起一片温热。

    一旁的手电筒啪的一下被他打开,光线刺激下,她看到仍旧是苏暮朝淡漠的神色,大概此刻也只有她自己回顾刚才那半个吻,心脏也从来没有怦然地跳得这么快。

    “你想干什么?”他眸色渐渐幽深,一步步逼近她的质问,扣住顾满乐的手越发用力,丝毫不顾及顾满乐疼得倒吸气的反应。

    “你先松手!你不松手我怎么回答你…”顾满乐疼得直倒吸气,都能感觉到他捏到自己骨头的声音了。

    闻言,苏暮朝慢慢松开她的手,眼神是抽丝剥茧的探究,厉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顾满乐看着沉着脸质问她的苏暮朝,心底有股子气愤油然而生,也沉下脸开口道:“你自己疑心重凭什么觉得我图谋不轨?我不过是想起刚才打到你,你的手可能…”

    苏暮朝一动不动地盯着顾满乐良久,然后他说:“不用你费心了。我不过是在你这借住一晚,过了之后我们还是陌生人,所以你和我之间不需要关心也不需要过问。”

    是啊……我们还是陌生人。

    顾满乐表情愣愣地,心里却蔓延着像一股抹布拧出来的酸水,奇怪地笑了一下,然后拖着步伐往房间那头走,客厅顿时又安静下来了,就在苏暮朝合上眼之际,客厅挨着房间的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突然间客厅的灯亮了起来。

    顾满乐拿着一瓶云南白药走到沙发这边来,刺眼的灯光下苏暮朝再度坐了起来,表情不善地盯住顾满乐,却见她低下头打开手上的云南白药,把膏药一点点地涂在了他有些乌青的手臂上,他的手臂上还有几道类似于灼伤的划伤,她眨眨眼,不动声色地继续涂着膏药。

    苏暮朝的手颤了颤,突然一下子抓住她的手,轻轻地,目光却变得冰冷又柔和。

    在两人的沉默中她迅速涂好了药,她抬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或许你觉得我们是陌生人所以关心是多余的,可你是林舒泽的朋友,何况手上的乌青也和我有关,所以我才帮你涂药。仅此而已,并无其他。”

    仅此而已,并无其他。她又在心里机械地重复了一遍。

    她的话刚落,头顶上方也没传来什么声音,她攥紧手背身往房间那头走,轻轻地关好灯,客厅又是一片漆黑后,沙发那头传来了他听不真切的声音。

    他说了句:“谢谢。”

    一声客气又疏离的谢谢。

    顾满乐的步子一僵,又迅速走进了房间,整个一楼开始归于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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