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瞥过去,他并不想进房,只站在了门口。
“有什么事,达蒙先生。”
科里已经起来了,靠着墙。他的手上还扎着针,高悬的药瓶将透明的液体通过输液管进|入他的身体。科里的表情有些冷,眉宇间却没了以往的那种神采。
切斯特反而觉得这很好,要知道,他简直烦透了这个男人每时每刻都露出虚假无比的笑容。还有他那过分张扬的蓝眼睛,他并不想看到那里面的光。
“我想出去,先生。”科里的声音平淡地让人觉得陌生,平常他总喜欢在尾音处上翘,一句话被他说得像是要飞起来,带着一种莫名的勾引意味。他现在似乎懒得伪装,更贴切得是他没了这种调戏人的力气。
“我呆在这里快疯了!”科里又说了一句。
切斯特觉得无趣:“我很抱歉,达蒙先生。恐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科里盯着他冷言道:“你说过会答应我的要求,先生。”
“是的,但前提是我也愿意。现在,我不想把我宝贵的时间浪费在这里。”
科里的表情更加冰寒:“这很不公平。”
“当然。”切斯特准备离开房间,“如果存在公平的话,就不会是你坐在床上受着折磨,而是换我。祝你有个愉快的下午,达蒙先生。”
切斯特转身离开,他无心留恋此处,快步走去书房。
阿瑟沉默地帮科里关上门。
科里烦闷地倒在床上,胡乱地把被子裹在自己身上。
*
萨妮在她年轻的时候经常做这种食物,对于它的制作方法她简直了然于心。她谢绝了厨师先生想帮忙的好意,一个人在厨房做得不亦乐乎。她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以前,住在有些破旧的小屋子,和她的家人,每天看着家乡的景色,过着平淡心安的生活。
这让她很怀念。
萨妮把蒸好的辣酥饼一个一个在盘子上摆好,再配上了一杯苹果柠檬汁。萨妮高兴地端着这些敲开科里的门。
科里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远处宽大的落地窗的窗帘被拉开,白色的光透过窗户在房间里四处流离,给这间房间添上了少有的宁静感。萨妮看着休息的科里,他的脸被光线描绘,呈现出一种独特的立体效应。
萨妮将盘子放到床头的矮柜上,蹲下身轻轻拍了下科里:“达蒙先生,好些了吗?我做了一些你爱吃的,是你母亲告诉我们的。你要试着吃点吗?”
科里无力地点点头,很轻地说:“放那吧。”
萨妮笑了起来,她的笑容充满了善意:“我感到很亲切,我已经很久没做这种食物给人吃了。我不知道能不能和你说,达蒙先生。这是来自我家乡的,我想我很想念的家乡。”
“i地吗?”科里微微睁开眼去看她,他看到萨妮脸上惊讶的表情,还有她始终微笑的鼓眼睛里面有着水光,下午温和的光芒漫延过来,她的眼睛在这样的覆盖下水光粼粼。这使她变得鲜活了起来,她好像年轻了十几岁。
萨妮兴奋地叫道:“i地,哦,确实是那里!那儿可比这里远着呢,听说坐火车要坐个两三天。达蒙先生,请你原谅我这样吵你,你是怎么知道那儿的?i地偏远到在这里几乎没有人会提起,它偏僻落后与世隔绝,我都怀疑现在那里还是一个一个的小房子并排着。不过那里的人儿却是好客的,他们善良热情又淳朴。他们赤着双脚带着他们健康的身体在泥泞的小路上走着,挥舞着牛鞭,看到人就跟他打招呼。那里的空气都有一种泥土的淡腥味,新鲜的让人想流泪。”
科里平淡地回答:“我在那里长大,和我的父母姐妹,那段日子很快乐。”
“可后来你们来到了这里,这可真让人感伤。”萨妮语速放缓了下来,她放在科里被子上的手不自觉地上下抚动着,企图用这样的触摸方式让这个男人感觉舒服一点。“你很像我的儿子,达蒙先生。我看到你总想起他,你们都一样活力充沛。”
科里再次闭上了眼睛,问道:“萨妮,你有儿子?”
萨妮淡笑着,她的表情从一开始的高兴过渡到平和,她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她的笑容看起来温柔极了,柔软甜美得像蛋糕上的白奶油。科里看见她的笑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是的,先生。”萨妮轻柔和缓地答道,“如果他现在还在,应该和先生你一样大。”
“他去哪了?”
“离开了。在他十六岁体检被判定是个omega的时候。他一时接受不了,我和他的父亲都是beta。利时他,啊也就是我的儿子,想到以后他要成为别人的附属品,那段时间他的情绪很激动。然后他就走了,在医院的天台。其实我觉得并没有那么严重,对于不同的人种,在我眼里他们都是一样的,这只是一种生存方式。”萨妮顿了顿,她的手垂在空中颤抖了起来,最后她克制住保持着自己的笑容,继续轻抚着科里。
“出事之后我和他的父亲都很伤心,我知道那个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心里是难受的后悔的。后来我们就分开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我一个人来到这座城市。威廉姆斯先生好心地收留了我,让我在这里工作。”
科里的眉毛皱了一下,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比如安慰,比如斥责这绝情的规则,但他听着女仆的话,他感受到里面暗藏着悲哀和坚强。科里只得保持着自己没有起伏的语调:“上帝会宽恕他的,他会成为天使,倾听上帝的声音,然后等待着你去见他。”
“我也是这样想的,先生。”萨妮笑着流下了眼泪。
科里摸索到她的手在上面拍了下:“萨妮,唱首i地的歌谣给我听吧,我突然有点想听。”
“好的,谢谢你,达蒙先生。我很感激你没有赶我走,听我这个老妇女在这里絮絮叨叨的,这些话我都还没跟人说过。”萨妮笑着摇摇头。
萨妮微皱起眉毛,她似乎在酝酿着。科里等待着,没多久,歌声就从萨妮的嘴中飘了出来。萨妮的声音很轻,她并不敢大声地唱。但这无所谓,声量足够他俩听了。萨妮选得是i地最古老的一首民谣,带着奇特的沧桑感。科里听着听着,他觉得全身的神经都在这缓慢悠长的歌声中渐渐放轻变得安宁,刚刚被切斯特的态度引起的负面情绪全部消失,继而被一种轻盈的像是春风的气流所包围。
科里仿佛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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