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衍京岌危。
“不急”,西连夜扣着手指,眼中波澜不惊,“朕回京之事不要向任何人透露,包括母后。”
“皇上,这是为何啊,情势危急,刻不容缓……”
“三日后,朕归衍宫。”
西连夜收回扣敲的手指,嘴角噙着自信微笑。
“朕说过,国灭君亡之事,是不会发生在朕身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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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忘生睁开眼时,天色早已全黑。
她从床榻上爬起来,看到床头摆放着碧绿翠烟衫和荫着雾绿色百褶裙,换上后挑帘出室,就望到西连夜也换好了一身华衣锦服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饮着清香酒酿,屋中随着夏风飘荡着淡淡酒香。
闻言抬首,西连夜酒杯未放,只是顿了一顿,朝她道:“阿丑,坐到朕身边来。”
忘生坐到他身旁,抓住他的手,接过酒杯搁到桌上,“你伤势还未完全痊愈,不能这样放肆饮酒。”
他低笑一声,伸手去抱她,“好,听你的。”
夜风袭袭吹进屋,忘生靠着他问道:“咱们不回宫吗?”
“你想回宫么?”
忘生想了想,摇起头,“不想,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永远不要回去。”
她抬起头,盯着西连夜泛着韶光的侧面,“你是一国之君,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抿唇轻笑,“人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谁让我嫁了你。”
西连夜始终搂着她,莞尔道:“好,那我们便不回去。”
说着,停滞一会儿,眉宇间是让人猜不透的神情,手指不自觉又举起了透明玉杯,忘生一急,又将酒杯抢了回来,“不是说听我的,怎么又反起悔来了?”
西连夜又是停了半晌,只是点了点头,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
苏忘生看着那紧蹙的眉头,用手指去抚他平那褶痕,满脸担心对上他,“你在等什么?”
话音刚落,窗前忽然一动,一个黑影闪进屋中,捂住胸口血迹,气喘吁吁跪倒在地上,“皇上……奴才无能,未能完成您的吩咐。请皇上赐死!”依照皇上历年来的规矩,完不成吩咐必定赐死,更是没有敢质疑的。
忘生惊然睁大眼眸,满脸不解望向西连夜。
西连夜垂眉望他一眼,放下忘生,移步到桌前,侧耳朝窗外倾听了会儿,淡声道:“未死,便是成功,下去吧。”
“皇上?”那跪在地上的人不可思议抬起头,“可是皇上要奴才请的人……”
“你且下去,备上好酒与膳食,贵客已临门了。”
话音刚落,半开的窗子前又是一道暗影闪过,立着一灰衣人,脸面刚毅,表情很是冷然,持剑指向跪在地上的人,沉着脸面威胁,“夜探我军营,到底何人!”
西连夜一望来人,落座到桌前,眼角波澜不惊望着来人,挥了挥手。
跪着的人站起身,捂住胸口朝那灰衣人道:“我家主人有请。”
灰衣人望着坐在桌前人,只那么坐着便是睥睨天下的气势,又想到近日相传衍君主失踪之事,眉眼一动,收回了剑,涵腰行了轻礼,“夜袭我主营帐,衍可是有失待客之道了。”
西连夜不多言一句,吩咐忘生拿来纸笔,寥寥写下几句,推到桌前,“我本想请你家主子来叙旧,既未请到本尊,就将此信函交予他便是。”
灰衣人见西连夜未有埋伏,又没有敌意,拿起信函放到怀中,扫了一眼忘生,跃窗飞了出去。
忘生目瞪口呆,望着西连夜,手指着开着的窗,又指了指地上血迹,“怎么回事。那人是谁?”
西连夜松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阿丑乖乖到内室候着,晚会儿就能用膳了。”
门被推开,一盘盘珍馐玉食被摆放到桌上,放上了浓香的酒,西连夜斟好一杯满酒,朝叶公公吩咐道:“下去吧,好生躲起来。”
说完看了忘生一眼,忘生也乖乖抬动脚步到内室去了,心中有着极多的不解,也只能在这一刻先吞咽到肚中。
虽然西连夜面上并无过多表情,只是一如往常的平淡,但她能隐隐感到,他在做极其重要之事,并且,这事亦然有着危险。
屋中安静的很,突然,从屋外廊道上,传来了缓慢的清晰的脚步声,在这样安静的清醒下,这脚步声缓慢的能让人听出来人的优雅姿态。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
一句清清冷冷却极其诱人动听的声音响起,“我道是哪个不要命的敢用这么个方法招呼本王,原来是衍君主。”
“只是夜晚清寂,邀涟王爷来赏月喝杯清酒罢了。”西连夜的声音仍然很是平淡,却凭空多了几分压迫气势。
脚步声又响起,衣衫簌簌,那人坐到了椅上,“皇上这是先礼后兵,我也只是厌烦这些,否则,定然不会前来的。”
“那东西,朕会毁,退,还是不退?”
西连夜自饮一杯酒,微微眯起双眼,眼中全是自信之意。
忘生躲在珠帘后,听到外面开始安静了,便悄悄探过头去瞧来人,只看到那人身着一袭冰蓝的上好丝绸,玄纹云袖,一头乌黑长发如流水般滑落于腰际,淡色面纱蒙于面上,他只是坐着不动,却让人觉得浅蓝雾气交错中,衣炔在翩翩涌动。
一声轻笑溢出,清灵而飘渺,忘生只觉想探望那纱巾后的容貌。
“素闻衍君主残忍嗜杀,本王是否该感谢你的特赦?”那人瞅了一眼桌上涓纸上的墨迹,微微侧了身子,“这些麻烦的事,本王向来是不敢兴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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