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心头的酸痛,瞬间被一种叫做浓烈的东西取代了。
灿黄的阳光为整个山头披上淡金色的薄纱,他靴侧的沉玉散发出黄绿色柔缓的光芒,浓浓的香气,在周围的空气中流散蔓延,灌进她的鼻中。
她忽然为这味道,泪如雨下。
忘生望着靴上一点桃花,仰起了脸,甜甜的笑了。
西连夜弯下腰,垂下眸,浓黑如绸缎的发扫到她的面上,琉玉一样的眸沉稳而安静的注视着她。
“阿丑,都说了,让你别傻了……”
忘生哭到无以复加。
她用指尖抓住他衣衫的一脚,很是艰难,一阵风吹来,吹走了他衣衫的纱,她抓到了一场空无。
“西连夜……”
她喃喃着,“对不起……我……”做了极大的错事,那样对你……
“丑……”
他打断她的话,将她被伤到支离破碎的身体环抱在怀里,眼神轻轻袅袅。
西连夜抱着她,朝远方光亮而绚烂的光亮处走去,如同将她从黑夜引领向黎明朝晨,她浑身的痛,也在这一刻过于温暖的怀抱里,消失忘却了。
“我们回家……”
她沉静的听着他轻柔的声音,如同飞溅而落的清泉,这般空灵,这般婉转。
第十九章
“西连夜,你一早就知道的对不对?”忘生躺在西连夜怀里,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裳,声音有些发闷,“为什么不告诉我?”
“知道什么?”
“那些……东西”,她抬起头,“那些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嗜吃人肉?”
“食人鹦,生性凶猛,群居在桃花迷境中”,西连夜的声音淡泊,偶尔低头扫她一眼,“羽毛艳丽,七彩斑斓,时常下山偷袭村民,以体态诱惑人心,引其靠近,进而进行攻击嗜杀,分尸食肉,数量众多,已成这里一大患害。却又因这桃花迷境的奇门盾术,进了山坞就再也走不出去,所以不能对这些东西进行是绞杀,所有人对此大患束手无策。”
“所以,要皇帝大人亲自来吗?”忘生松去了他胸前的衣裳,仰起头,“你来这里的目的,定是为了这些东西吧。”
西连夜停了停脚步,向前望着,“不……”
忘生道:“那,带我来这里的原因是什么?”
他顿了顿,“木屋到了。”
她抿了抿唇,“嗯。”没有听到,她所期待的东西……
他们进了屋,西连夜将她轻轻搁在床榻上,手指抚向她的面,“阿丑,你受了很重的伤,朕去采药,你待在这里候着我,不要乱跑,乖乖听话。”
忘生看到他眸中有着疼惜,点了点头,“我这副模样能走到哪去呢!”
西连夜闻言,笑了笑,起身朝门外走去,忘生突然在身后唤住,“唉——!”
立在门前的他回了神,转过脸,满面韶光。
“你要外出……带上些兵刃吧。”她侧着脸,感到双颊有些发热,“那些食人鹦万一出没,很危险……”
“傻阿丑”,他笑的如此轻柔,在忘生眼中,如梦如幻,像是被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轻轻袅袅的拂着她的胸口。
“它们伤不了我。”他说的自然而清淡,“朕会早些回来,不会让阿丑久等的。”
说完,他的脚步就要迈出去了,忘生一时急切,伸出手急促的喊出声,“谢谢你救我!”
“朕并没有救你,所以你不必对我心存感激”,他抱臂靠在门前,“只是那方太过吵闹,扰了朕的清净才前去看看。朕到时,那些鹦鹉已被全部烧焦,你昏倒在地上,就连你躺下的草地,也被烧干了地皮。”
“烧焦?”忘生不明,“我并未放火,是谁救了我?”
“不管是谁救了你,朕此刻命令你,躺下。”他动着薄唇,“朕回来之前,不许再动一下,否则,永远别想出这桃花坞。”
苏忘生只好乖乖躺了下去,眼睛紧随着他飘炔的背影消失。
她没有接话,他的声音彷佛还回荡在屋中,在她耳边一圈圈环绕,解去了不少疼痛感,忘生望向天外,为此刻的一切感到奇异,西连夜的一字一句,足以让她天堂地底间来回跌宕,又足以让她忘却身上难忍的疼痛,满心都是他的声音。
她闭着眼静静等待。
期待与紧张混杂,安安静静的等待一个人的归来,这种等待的感觉,是第一次。所以,她便有些心急如焚了。
一炷香的时间,西连夜还未归,她开始担忧,他,不会有事吧?
半个时辰一过,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撑起身子,喘着沉重的气息朝窗外望,莫不是遇到食人鹦?
他说,这里是食人鹦群居之地,若是群起而攻之,那样残烈的生物,她不敢保证西连夜能全全安慰。
一个时辰后,苏忘生已浑身颤抖的站立到了门前,双手扶住木门,眯着眼睛向前眺望。
平日里怡和的微风,此刻有一缕灌进衣中,被撕去血肉的地方便有着生割的疼痛。
远远的天方聚集了一片云彩,缓缓向木屋方向飘动移来,忘生站在门前,僵直的一动不动,干裂的唇张开后一时间惊愕的难以合拢。
那朵美丽而斑斓的云彩,如同美丽妖艳的雾花绽放着奇异的光彩,那抹艳丽到让人心头窒息的大红色大批朝木屋飞来,伴随着七零八落的叫声。
是食人鹦。
她睁大双眸,双手紧扒住门框,立在风中一动不动。
是一群数都数不清数目的食人鹦,叫嚣着,快速的扑飞着,朝着自己的方向,兴奋而疯狂的吼叫着。
那气势,像发现了最美味的猎物。
忘生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下床了,西连夜为自己做了简便的包扎,但伤口还是那么深,血液已涔出布条,朝着远方滚滚袭来的嗜血者们,做着极为美味的邀请。
她扭头看到了衣柜旁放着一把长剑,一咬牙,移动脚步艰难的,到达了柜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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