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忘生一夜失眠,早早起了,收拾了东西,到井边去打水洗漱,却发现西连夜的房中仍然亮着夜晚的灯火。
门前,她昨日摆放的膳食,丝毫未动。
她走到门前,望了望脚下冷掉的膳,一如她昨日摆放的模样,她伸出手,想叩门,犹豫了,放下了。
端起膳食,回了厨房。
再出门时,西连夜已开了门,站立在门前,穿着月白色的长衣,黑发未梳,飘洒在腰间,几缕散落在额间,面上有些不善,浓黑的双眸跟随着她的脚步,一刻不移的呆在她的身上。
苏忘生转过头,对着他,点了点头,将打好的清水放到他面前,勾着头准备走了。
臂膀上一热,被他一双大手抓住了。
“阿丑,这是冷战么?”西连夜拽着她的手臂,一只手,足以全握住她瘦弱的臂,“这是你的招数,对么?”
忘生转回身,用力一甩,甩去他的手,冷冷的瞧了他一眼,转身便进了厨房,砰的一声,关紧了门,房顶有几分震颤。
西连夜望着自己垂落的臂,水样的眸上漆上一层黯淡,他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抬起脚步朝厨房走了两步,又止住了。
清晨风淡,却也吹起了他缕缕长发,随着他衣角的纱翻飞着,清风灌进他的衣,他的骨,他冷淡的面上覆上了一层漠然。
究竟,要做到何种地步?
他嘴角微微扯开一抹苦笑,“阿丑,告诉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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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生躲在房间里,深吸一口气,深吐一口气,心口异常的跳动才平静了些。
她跑到水盆旁净面,匆匆洗漱完,便打开火,悉心研究下一道膳食。
半个时辰后,悄悄打开门,望到院中无人,端着膳食朝西连夜门前跑去,敲了敲门,一如昨日一样将膳食放到门前,正要跑走,忽的看到门前的栅栏微微开着,门前挂着的斗笠,也已不见。
西连夜走了。
这个想法一出现,她不顾一切推开了房门,哐当一声撞开门,响起剧烈的回声。
房中,空空如也。
摇椅上铺着裘褥,桌上摆着白玉酒杯,两支,双双相对摆放,屋中飘斥着淡淡酒香气,混杂着门外飘来的桃花香,让人有些迷醉。
一壶酒,饮尽。
西连夜走了。
她的心中无名的开始慌乱,绝望,害怕,失落……同时席卷心头。
西连夜,抛下她,走了。
他将她留在这么一个永远也走不出去的迷境,留在这世间只有他一人才能走进的空间内,抛下自己,走了……
泪水,不自觉间涌上眼眶,鼻头有些酸,有些痛,心中,有些空,有些怨。
“西连夜,你让我怎能不恨你!”她颤抖着身躯,望着门前自己花费大半个时辰为他做好的早膳,努力抑制着泪水,“你说给我三次机会,却,抛下我走了……”
像绝情的父亲一样,利用自己,抛弃自己,毫不在乎自己。
她蹒跚着脚步,走到摇椅旁,缩成一团,躺到了椅上,晃动身躯,耳边,响起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这声音,让她有着几分安定,泪水也在此时停留在深处,不再涌流。
她睁着双眼仰望着上空,双眼无神而空洞,手指搁在椅上,一下又一下,有规律的敲打着椅木上,发出轻微的,咚,咚的声响。
好安静,寂静的让她有些恐惧。
从此,只有一个人了么?
想到此,她起了身,坐到桌旁,执起一只空斛玉杯,斟满一杯,浅酌饮品,酒香斥鼻,滑落至胸,胃处一阵火烧……
有着这样清淡气息的桃花酿,却有些这么大的热烈灼烧,是忘生从未体会过的。
西连夜嗜好这样的酒酿,是因它的清冷,还是它的热烈?
她不得而知。
一杯一杯饮着,几杯过肚,头脑变得昏沉了,一声苦笑蔓于唇边,“白玉,阿生,再也无法见你了。”
再饮几杯,屋中的所有物品都变为了双影,双个的桌,双个的杯……
她转脸向门前,门两个,人两个。
那个人的面容很是熟悉,他一脸寒意的立在门前,手中提着一只金丝笼,笼中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吵闹。
男子站立在门前,长的很好看,发黑如墨,面白如雪,特别是那双眸,虽如冰窟中的雪粒一样寒冷,可是却一直望着自己,一直一直,眼中只有自己……
他走到她面前,垂首望着醉态朦胧的苏忘生,丢下手中的东西。
“苏忘生,你想见他?”
忘生唔哝几句,抓住他的衣角,“是你吗?你走了吗?回来了吗?不要走……不要留我一个人……”
西连夜望着她抓住自己的小手,伸手重重扫去,将她如棉一样柔软的身躯揪了起来,“朕不是苏白玉,看清楚,朕不是苏白玉。”
忘生只觉得这气息这么好闻,这么温暖,她一声嘤咛,猛的抱住他的腰肢,“不要走!哪儿都不许去!不许离开我!”
西连夜浑身一震,立在原地,忘记了动作。
“再说一遍!不要朕走!还是,苏白玉?”
他抬起怀中主动扑在自己怀中的女人的下巴,“苏忘生,说清楚,朕和苏白玉,要谁?”
忘生将脸埋在他的胸膛上,抬起迷蒙的双眼,娇美的笑着,“你的心跳好快,为什么?”
他抿着唇,静静的一言不发。
“我一个人,很难过”,她抬眼,梨花带雨,满面泪水,“你……陪着我,好么……”
“朕不是,苏白玉。”
他一字一字的重复着,怀中的她一眼痴迷的望着自己,满面可怜与期待。
她对自己说,陪着我。
她说,不要离开我。
“嗯……”她的手臂松了力气,身子向下滑去,他伸手去接,双臂横抱,将她抱到怀中。
“倦了。”她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像只小狗一样开始嗅闻,闻了一遍又一遍,忽然很安心的笑了,“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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