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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错看彼岸烟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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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牵挂的地方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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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个叫她悠悠的人。】

    joy的恋爱方式很直接。他在走进这家咖啡厅看到秦悠之时,就知道自己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他在窗口的一个位置坐下,转头开始描她的侧影。她的鼻梁不是挺巧,而是精致,鼻尖有一点肉,显得俏皮可爱。她的下巴从侧面看很瘦很见,没有一丝多余的肉。锁骨很明显,穿着深蓝色的大t恤,白皙修长的手臂靠在吧台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的摆弄手边的玻璃杯。

    他知道自己对她感兴趣了,所以在离开的时候,拿走了桌子上句子很唯美的宣传单。上面有她的手机号。

    “如果能在这里相遇,共饮一杯很苦很苦的咖啡,我知道,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杯咖啡,以及坐在对面的人。”

    他回到公寓就给她发了一条短信,他会写的中文不多,还是一个字一个字去查的字典。

    “我是joy,来自英国的留学生。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爱上了你,明天有时间吗,我可以邀请你出去吃饭吗?”

    他发了出去。但是没有得到回应。

    第二天他满课,晚上到浮雲的时候,店门上挂着暂停营业的牌子。

    秦悠坐上回杭州的车已经快到十二点,但她还是要离开这里,她回头看着身后黑洞洞的楼梯,觉得恶心。

    她要离开,就算精疲力竭,她也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城市。她痛恨的家庭,痛恨的城市。

    她从来不热爱这里。打从一开始。从初中开始。

    这趟回去她是去看望小哲的。那个女人暂且不用理,两年没回去了,小哲肯定会不开心。况且她的生命牵挂在那里,那里是她出生的地方。是她曾经想要热爱的地方。

    老家远离城镇,在山沟沟里,她要经过几次转车和半个多小时的步行才能到达家里。从下午一点出发,到傍晚六点才到家里,她走进家门,看到母亲和一个男子坐在桌前亲热的聊天。两人看到她皆是一僵,脸上的表情很难看,笑到一半朝下挂,极丑极丑,将内心的不喜表露无遗。

    她看了他们一眼就走了进去,径直上了楼。房子很老,母亲单身带她还要还父亲欠下的债,很不容易。她曾经很疼惜这个早早就满头白发的女人。直到那一天,其实她心里知道,事实并不是母亲告诉她的那样,但是她宁愿被那个“事实”欺骗着。

    有的时候,不知道反而是更好的。即使是自我欺骗,长时间的自我催眠,也会让人可悲的活在谎言里,挂着虚假的笑容,说着别人给你准备好的台词,虚假的活着。

    “你怎么回来了?”母亲站在门外问,语气生疏。两年前,她独自跑出去以后,这是她第一次回来。

    秦悠没有说话,她不知道怎么跟面前这个女人交流,她曾经深爱的母亲,被撕破了面具之后,露出了真相的面目之后,她就憎恨她。

    那一天,是高考结束的第二天,她从外面回来,看到了肮脏的一幕。

    她深爱的母亲在客厅里和一个陌生男人衣衫不整的躺在地上。

    她站在门口听到了他们的声音,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听到里面的对话。

    “那他还回来吗?”男人喘息着问道。

    “嗯~~啊。。不回来,畜生东西,老娘嫁给他没一天好日子过过,还跟我离婚。要不是我聪明,把所有债务都推说是他欠下的,那些债主跟我要的肯定还要多!”她母亲放肆的**着。

    “哼哼,娶了你这骚婆娘,他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给别人养孩子,还臭了名声,躲债躲到外地去,连老娘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后面的她没有听,也没有机会听。她只记得自己冲了进去,一巴掌扇在自己母亲脸上,两个女人打成了一团,互相撕咬。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小畜生,老娘早就改嫁了!你他娘的还有脸打我?啊!打我??”

    她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厮打的过程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自己被那陌生男子拎起来丢在地上,痛得她起不来,耳朵嗡嗡作响,只能听到几个词。

    “杂种,小畜生,跟你爸一样的狗屎。”

    她跑了出去,半夜翻墙进来拿走了衣物,从此再也没有踏进这户人家一步。

    她在杭州没有去处,舒沫汝托关系帮她找到了落脚处,又求亲戚给她介绍了一份工作。

    她第一个月拿到工资就给舒沫汝买了一双昂贵的高跟鞋,是她工资的三分之二。舒沫汝打电话过来骂她,大声的吼,这么贵的鞋买给她做什么啊,浪费钱。她只是笑,最后,却是舒沫汝哭得泣不成声。

    “悠悠,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担心。”

    秦悠在电话这头,眼泪涌出来,却是大声的笑,说:“姐,你变了,以前要是很关心,会很直接的说出来,现在这么别扭,当着面只会傻笑和说无聊的话,转身走了以后就打电话过来关心。到底在怕什么?”

    舒沫汝一边抹眼泪,一边带着鼻音大笑:“哈哈哈,我啊,就是个神经病。”

    “那很好啊,我也是啊。”

    “这说明啊,我们是亲姐妹!我暑假回去就去找你!记得请我吃饭啊。”舒沫汝哑着声音笑起来。

    秦悠咬了咬嘴唇,努力把颤抖的声线压下去:“好啊。”

    “嘎嘎,暑假回去,我肯定胖十斤!”舒沫汝可怜巴巴地说。

    “我也会胖的。”秦悠扬起嘴角安慰。

    “那说好咯,不许瘦下来哦。”舒沫汝狡猾的笑。

    秦悠一愣,看向窗外,眼球里的泪花没有擦掉,阳光闪烁着好看的颜色。

    “好。”

    舒沫汝是第一个叫她悠悠的人,虽然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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