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夕扶着东方珏的手臂,从悬崖缝里钻出来时,已经浑身湿透,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好在大家都有内力,运功将衣服烘干也不是难事。
稍作整顿,林小夕打量四周,山谷不是很宽,两边悬崖树木横杂,藤蔓缠绕,崖缝涌出的清泉汇成溪流淌向远方,没想到大家找了这么久,风雪山通往燕山的山谷,正是神器即将出世的地方,是天意么?
幽夜先行打探,很快回报说,谷中前方百余丈,有上百名侍卫守在悬崖两边,还有十几名衣衫颜色不一的人,应该是彩衣楼的人。
只有这一条道,想要接近洞口,就必须与北庭舒望的守卫正面交锋。自己这边只有四个人,与敌人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这可如何是好?
危机关头,林小夕突然想起齐云飞,他应该早就从天煞那里得到消息,神器在这里出世,想必也已暗中筹划。
她心下稍定,月溪敛了敛眉,指着谷中地形图,道,“想要直接冲过去,肯定不可能,不如先从这里上去,然后绕到洞口上方,从上面攻击。”
计划虽然很妙,但如果爬上山谷,发现那里有人守着,可不就自投罗网了,林小夕犹豫着,幽夜笃定道,“门主放心,二皇子已经谋划妥当。”
这话暗含的意思很明显,众人放心大胆地顺着悬崖边的枯藤爬上去,果然,齐云飞的侍卫在悬崖上接应。
不太宽阔的崖顶,躺着数具尸体,看来这里经历过一场恶战,齐云飞从北庭舒望的手中夺得了悬崖上的控制权。
数道火把照得山洞大亮,韦庄抱着婴儿站在一方石壁面前,在距他胸口高的位置有一块凹进去的,斧头形状的标志。他的身旁站着神色凝重的北庭舒望,身后分成两列,分别是彩衣楼和北庭舒望的人。
午时已过,时辰刚好。
韦庄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铜牌,如果林小夕在场,一定会认出这块铜牌正是开启德沁山庄密室的那一块。
铜牌上沾染着暗红色的血迹,正是韦庄以前为了开启密室,割破林小夕的手指留下的,说来也奇怪,过去这么长时间,铜牌上的血迹居然没有磨失,反倒像是沁入铜牌,融它本身的颜色融为一体。
韦庄转身,他身后的红衣女子见状,忙上前一步,接过他手中的婴儿。
韦庄将婴儿攥紧的小拳头舒展开,拔出匕首,婴儿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明晃晃的匕首,小嘴儿咧开,发出“唔唔”的声音。
他眼神微动,抿了抿唇,一刀挥去。
“住手!”
凄厉的尖叫声从洞口传来。
林小夕刚闯到山洞,就看到韦庄拔出匕首,顿时不管不顾地大叫,心中惊慌,手下动作也就缓慢,要不是东方珏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拉开,差点就被一名侍卫刺中。
韦庄见是她,动作一滞,眼中风云骤起,倏然望向青路,青路心中一寒,神色愧疚,公子让他阻拦夫人,没想到还是让她赶来了。赶紧飞身上前,阻拦林小夕他们。
韦庄不再多想,再次挥刀,林小夕疾言厉色道,“住手,他是你的孩子!”
韦庄眼睫毛一颤,既不看她,也不停手,轻轻割破婴儿的手指,鲜血顿时滴落在铜牌上,婴儿哇哇哭叫起来。红衣女子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将药末洒在孩子的伤口上,又用布条细心包好,然后抱着他柔声哄着。
见他并没有伤害孩子的性命,林小夕心下稍微安定,但听到孩子的哭声,心就像被刀割般疼痛,这才理解到所谓的“伤在儿身,痛在娘心”是怎样一种感受。自从孩子出生,她就没有看过他一眼,此刻听到他哭,她恨不能马上将他抱在怀中安慰,出招也越发的凌厉,再加上齐云飞派来的人已经收拾掉山谷外面的守兵赶来与他们几人会合,北庭舒望的守卫渐渐支撑不住。彩衣楼的人也不敢出重手伤害林小夕,只能与他们斡旋。
韦庄扫了一眼场中情况,再看看手中铜牌,孩子鲜血的血液渐渐融入铜牌,与暗红色的血迹重叠在一起,这就是所谓的“子母血”!
他抬手,将铜牌扣入石壁上的凹陷处,只听得一阵细微的咔嚓声,整块石壁缓缓向外开启,咔嚓声逐渐变成轰隆声,石门完全打开。
石门后面,竟然是一个天然洞穴,淡淡的光线下,滴答滴答的落水声传来。
韦庄和北庭舒望各执一只火把走在前方,红衣女子抱着孩子与魅紧随其后,林小夕看着他们的身影即将隐于门后,突然放声大叫,“红绡!”
红衣女子回头,果然是红绡,虽然只看到她的背影,但林小夕一直觉得熟悉,在他们快要进入密室的时候才想起是她。
红绡是听风堂副堂主,也是烈风的得力助手,她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为何会帮助韦庄?
一个念头在林小夕脑中渐渐成形,整个人像是陷入冰窟般冰凉无比,手脚僵直,停下所有动作,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是他,绝对不可能是他!
她不想相信,但大脑却不断地重现烈风与韦庄两人的眼睛,嘴巴,下巴,甚至是手和宽厚的胸膛。两人的一切,渐渐重叠。
如果他不是韦庄,那他现在在哪里?
林小夕神色怆然,不敢置信地摇头,周围一切似乎都静止了,她的脑中只有韦庄那双阴冷,不带一丝感情的双眼。
恍恍惚惚中,她听到有人叫喊“小心!”,然后是绚烂的红色花朵绽放在空中。
一双冰冷的手,捧着她的脸叫她的名字,鲜红的血液从他的嘴角缓缓流出。
东方珏的身体晃了晃,他的笑容苍白而无力,一把利剑,从他的后背刺入前胸,血不停地流,滴答滴答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流,林小夕抱着他嚎啕大哭,她错了,她真的错了,错得好离谱!
“东方珏,你不要死,我不许你死!”
东方珏颤抖着擦着她的眼泪,喃喃的声音如呓语,“你没事就好!”
心,如撕裂般疼痛。初见时,他戏谑的笑;斗嘴时,他的无奈,他的退让;相恋时,他的温柔,他的宠溺。
一幕幕,还以为早已忘记,却又重新浮上脑海,人生若只如初见,那该多好!
他的手臂,渐渐无力,声音很轻很轻,“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一定不会再放手。”
“不,我不要来世,我只要今生,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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