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的时光匆匆的流过,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有太多的事情发生,谁也不复当初的谁。
我在安阳找了一间老宅子,在院子里种满了青葱的绿色植物。每天早晨我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植物浇水,然后换好衣服出门吃早餐。吃完早餐就到安阳最大的珠宝铺上班,伙计们见到我,会小心地打招呼。中饭和晚饭在店里由海叔送过来,吃完晚饭就回家看书写字,然后准时在刚过亥时就上床睡觉。
生活规律、安宁而平静。
安阳距离京城很近,只需要赶半天的路程。因此在这里常常可以听到有关皇城的各种消息。
这一年,皇上正式册封皇后,那个女子听说是太师的女儿,虽然大家都心知肚明大师起初是没有女儿。至于这个女儿从何而来,一半的人猜测可能是半路认的,因为皇上爱上了一个民间女子,需要有一个理由将她纳入后宫;另一半的人认为这或许是太师的私生女,现在终于认回了,并一下子得到皇上的宠爱,登上帝后的高位。
京城的姜家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在大家看来是一个完全解不开的迷,更令他们奇怪的是,皇上对曾经最为宠爱的苏妃的失踪竟然没有下令追查。( 平南文学网)
我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没有见过承侯了,他没来找我,这一点让我颇为惊讶,我以为那样走了之后,他不管天涯海角总要追上来问一问为什么的呢?
京城里关于前朝的传言几乎没有,一年前皇帝亲自布告悬赏的通告,后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个替罪羊,胡乱结了案。
朝政风平浪静,新帝励精图治,大力发展农耕,鼓励经商,全国的经济在战争动乱后第一次发生了好转。
人们开始对这个新帝的作为交口称赞,以前在街上评述新帝无甚作为的说书人现在也改了腔调,开始为他撰许多贤明颂歌。
平民百姓向来没有恋帝情节,他们可不管当今是谁当皇上,只希望天下太平国泰民安,吃得饱穿得暖生活安康就知足。
经济的繁荣也进一步促进了商业的发展,我爹娘给我留下的财产在这一年里,总算没有出现严重的亏损,基本上实现了持平。
这对商业一窍不通的我来说,已经是一个奇迹。
现在的我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了。
当只有你一个人,不得不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即使曾经你再柔弱,也必须坚强,坚强之后,这世上你就会发现没有过不去的坎。
依稀记得刚到安阳的时候,我躲在老宅子哪儿也不去,只把自己锁进屋子里,一天到晚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想什么,只是迷迷糊糊的,胡乱地一天就过去了。
后来天天给我送饭的海叔终于看不下去,把我拽到珠宝店交给店长老胡,希望由我来学习经营之道。海叔天天早上准时到来,把我送到珠宝店,晚上再将我送回来。
起初的我没有任何的心思学习,老胡对此十分困扰,他自然是知道我为何不想学,但经历过大风大雨的他更知道我在这样下去,会被完全毁掉的。
他费了许多心思,给我将许多爹爹年轻的故事。那时的爹爹是个热情的善良又聪明的小伙子,他精于观察市场的变化,以及了解人们的爱好,然后制定一连串的精准策略,那时人们看到他,就已经料定他必定能缔造一个无人能及的商业帝国。
当然,他不负众望,打造了一个如神话般的商业帝国。
“姜家是他的心血,就连最后死亡的时候都不愿交出去的心血,难道你不想要守住你爹爹的心血么?”老胡最后下了一剂猛药。
我抬起蓄满泪水的眼睛,看着眼前这个待我如女儿的慈祥老人,失声痛哭。
自此我慢慢走出来,开始研习生意之道。
一个女孩子出入商场与人交道,多有不便,于是我便化了男装,以苏岂的大名,苏公子的名号活跃在生意场上。
或许是遗传了姜家天生的经商天分,我做得比想象中更好。这让因为自小念不好书的我,多少有了点安慰。
看来上天还是公平的,给了每一个人足以生存的天赋技能。
爹爹的隐秘工作做得很好,除了几个核心的知情人,其他的根本不知道这是姜家的产业。多亏这一点,我的阻力小了许多。
这一年的时间里,让我明白了两个道理,一个是即使世界在你眼前崩塌了,只要你还活着,重新回到这个世界上,你的世界就会一点一点地回来的。另一个是不要遥望不可见的未来,踏实地做好现在,以后一定是美好的。
四月,柳叶泛青,珠宝店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指明要见我,我大吃一惊。
难道有人发现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一直以为自己隐藏得挺不错的。
进入后室,见到等我的那个人,即使一年前我们只是见过几面,但我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周释。
他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他看到我,一脸毫不掩饰的激动。
我诧异地坐下,他这又是怎么了?
“你。。。。。承侯。。。。”他能轻而易举找到这里,意味着承侯肯定一早就知道了我在这儿。
早不早晚不晚,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找上门来?
“姑娘,你别误会,承侯不知道我来找你。”周释赶忙解释。
“我来请求姑娘一件事的。”为了避免我尴尬先开口询问,周释聪明伶俐地先开口。
“什么事?”我疑惑道,有什么事值得如此郑重地拜托的么?
“这段时间,姑娘不是一直都在秘密地履行姜家的承诺么?”他郑重又认真。
我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那是姜家的传统,理应我来守护。
“我要拜托姑娘的事,和这个有很大的关系,前段时间,承侯做了一个决定,决定再也不接受这些资金了。”他不安地看着我,继续说,“大家都劝他,没有这些秘密资金,我们不可能活下去,但他不肯听。”
“为什么?”我下意识地问。
“或许是因为他担心姑娘的安危才这样的,这段时间以来,朝廷随我们的追查又加紧了,他担心姑娘会因此暴露遭遇不测危险。”周释说得很犹豫,又补了一句,“毕竟姑娘您的身份很敏感。”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