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风过樱起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急病第(1/1)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我刚刚入睡,就被用力的敲门声惊醒了。

    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出现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伴随着这一声声急促的敲门声,我的心却是慌乱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或者已经发生。

    等不及小狸过来更衣,我自己披了件外套就出门。

    一打开门就看见余公公那张饱满的脸,生出许多数不清的皱褶,脸上的惊慌和焦急更是前所未见。

    我有点被吓到,也跟着慌起来,结结巴巴地问:“怎么了?”

    余公公看见来人是我,脸上闪过一丝惊喜,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把抓住我,对着我喊:“娘娘,救命,救命。”

    “救命?”什么事这么严重需要救命,但是救命也不应该来找我啊,我又不是大夫,手里也没有什么仙丹,这是怎么了?

    余公公并不打算解释,只是一把拉过我,就要跑。

    我还未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就被拉着一个劲儿飞奔。

    看不出余公公长这样,跑起来却毫不含糊,我有好几次差点被他甩飞,几乎尽了我全部的力量,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

    景熙宫?这是怎么回事,皇上发生了什么事?

    我一看余公公拉着我去的方向,心不由得咯噔一下,心里的慌乱一下子如遇水的沸油,霹雳巴拉地四处飞溅。

    人就算再怎么历经沧桑,学会平静,在遇到在乎的人和事时,总不免失了分寸。

    皇上病得很严重,早在一旁伺候的太医,低着头立着,束手无策。

    我望向余公公,他喘着粗气,现在还没缓过劲来,说不出话来。

    等我终于弄明白目前的情况,也就了解了为什么余公公会来找我。

    这是一种罕见的癔症,不知是什么原因诱发,不知道如何治疗。

    皇上小时候发作过一次,自此也没有出现过,久而久之,大家放松了警惕,不以为意,没想到今晚,皇上准备就寝时突发,把大家狠狠吓了一跳,紧急叫了当值的王太医,诊断后,王太医却表示束手无策,推断为癔症。

    大家急得团团转,那个天下最尊贵的人,此刻躺在床上胡言乱语,惶恐不安,像个无能为力的孩子,沉溺在一个危险的世界,仅凭着自己的本能挣扎。

    大家全看向我,好似我就是那道灵药。

    我手足无措地站着,面对这种情况,我自然也希望自己是他的灵药,能神奇地治好他。可是我知道,我不是,我没有那样的能力和力量。

    皇上的脸色通红,嘀咕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语,我尝试走近他,破译他想要表达的意思。但只听见一串串嘀咕嘀咕,根本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

    怎么办?我和余公公赤眼对赤眼,一旁的太医拎着医箱不停地摇头,整个景熙宫的气氛气压如黑云压顶,沉重而闷。

    现在这种情况,不管是什么方法,都要试试了。

    我对一切奇异的故事感兴趣,所以曾道听途说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位公子得了谁也不知道的癔症,他父母寻遍天下名医,皆没有效果,后来有一位勇敢的姑娘自告奋勇说自己能治好他,大家抱着试一试的态度让姑娘一试,没想到姑娘一试真的成功了。而那姑娘只是吻了那位公子,公子就醒了。

    当然故事不是这样简单,后来大家才知道,原来那位公子和那位姑娘相爱,但是公子自小定亲,两位有情人注定不能成为眷属,于是公子就想了这样的办法,自己假装有癔症,而姑娘前来拯救。

    故事的结果自然是美好的,公子和姑娘最终一生一双人,幸福美满。

    故事里的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再说那位公子只是假装癔症,与眼前的情况截然不同。

    我在犹豫,这种办法虽然看起来绝不可能,但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的办法了,不是吗?

    现在,不管是什么方法,都要试一试了。

    我轻轻走上前,余公公本来想要阻止我,手伸了一半就停了,现在只能听天由命了。

    在全国征求到治疗癔症的医生前,不管是什么总要试一试。

    我第一次感觉到眼前这个在大家面前强大无比的男子,其实也会如孩子一般脆弱无力,许多人把他当神一样权威和崇拜,却忽略了他真正的渴望是什么。

    世上最可怜的,一个是没有爹娘宠爱的孩子,一个是需要为整个天下负责的天子。

    我轻轻把他抱进怀里。

    第一次有个人躺在自己的怀里,让我感觉到那么幸福。被人需要是一种多么美好的幸福。

    看着他发烫的脸颊,我抽出绢巾,轻轻为他擦去满头大汗。

    就如每次我生病,母亲都会守在我身边,跟我说故事,为我拭冷汗,哄我睡觉。

    一开始,因为我的搬动,令他受惊,一度挣扎想要避开,不过,很快令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皇上靠在我的怀抱,开始逐渐安静下来。虽然脸色依旧潮红,喃喃自语,但至少动的频率和胡言乱语的次数都逐渐减少。

    余公公和太医都惊奇地看着这一幕,对我投了一个赞赏的目光。

    太医见此情景,很快退下去,吩咐药房熬煲安神的汤药。

    余公公长长舒一口气。

    唯一让我措手不及的是,他似乎习惯了我的怀抱,不肯离开,只要我稍有动作,就扭动以示抗议。

    刚开始我还能坚持,但很快我就熬不住了,吃饭没问题,但是一个人长时间这么坐着,全身的骨头很易就累了,况且是人必定有三急,这都是问题。

    中间我们试图换其他人,可是刚把他的手搭到别人身上,他就准确无误地丢开,闹着寻找我。

    这哪里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帝皇,分明就是一个调皮耍赖的孩子。

    我没有办法,只得守着,偶尔在他沉沉睡去的时候,在他耳边呼唤那个我一直想要喊的名字:“阿熙,阿熙,阿熙。。。。。”一声声,温柔地。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