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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过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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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冷水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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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女的心,永远无可猜测,就好像现在我做着一些从来不会做的事情,对这种变化,连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现在不单是小狸感到奇怪,其他人对我的变化觉察到不同寻常的气氛。

    我笑而不答,把这个当做只属于自己的小小秘密。

    但自从有了这样的变化后,我的戏好像开始不由自己控制,在心底总是冒出一个念头,我要见他,见他,见他,就连那梦里,也全是那个人的身影。

    我这是病了么?心里甜蜜的同时也在惶恐着,害怕自己不再是自己,害怕自己会变得嫉妒,会小气,毕竟那个人他不会专属我一个人。

    余公公对我在皇上痊愈后还是如此殷勤感到很奇怪,原本他还以为我还不知道皇上以前痊愈了,特地叫住我告知我这个事实。

    然后我偏着头,一脸天真地看着他问:“然后呢?”

    余公公听到回答,惊愕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是他逾越了。

    而我更加地肆无忌惮。

    宫内有关皇上盛宠于我的传言再次传遍后宫,这一次,我没再在意,相反心里很是高兴,这是事实么?大家都完全认可了是么?

    不知谁是把这个传言传到宫外去的,众大臣间也开始纷纷传言。

    有因利势导者有意更亲近在翰林还无实权的哥哥,父亲写信提及此事,送了四个字提醒我:宠辱不惊。

    政治我虽然不懂,也知道父亲的担忧,自古便是,宠爱虽好,但未见得能平安快乐。

    但是怎么办呢,我好像停不下来了。

    很快,宫内外传来消息,说我哥哥姜词将要授予实权,正式入仕,划分朝野权力。封命未下,但大家四处言之凿凿,所谓无风不起浪,我也不敢肯定消息的真假。

    这段时间我和皇上的关系简直实现了一个质的飞跃,从前的宠爱好像是假象,但这一回,真正让我切切实实感觉到,他是真心的。

    我知道了他最喜欢的食物、花草,擅长草书,喜欢王羲之的字,唐寅的画,会竖笛,思考的时候喜欢下棋,使用的长剑是历史上著名的砂舞,专注国事,偶尔也会有顽劣的小孩之心。总之他不再是过去的那个让人敬畏至高无上的皇上,而是和平常人一样,有许多可爱有可贵的东西。

    自古便是,最难求得帝皇情真意切。而我拥有了,这种拥有让我感觉自己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谁也无法比我富有。

    富有与姜家的财富无法比拟,它只属于一个人,不可转让,不可抢夺。

    上次给他的苏绣,虽然名义上是我的礼物,但毕竟不是,我心里想要给他一份独特的礼物。

    可是老天好像不理解我的心一样,不管是画画还是写字,弄出来的无不与他喜欢的相差甚远,这个事实让我无比沮丧。

    小狸他们这些天对我的行为早已见怪不怪,唯一让她耿耿于怀的是,我当初没有直接告诉她。

    所以作为报复,她在这个我束手无策的时候,拒绝提供帮助。

    对她以下犯上的报复,我也只能置之不理,奈何不了她半分。

    这一日,我还在烦恼如何是好?

    唐寅的画明明看起来不复杂,为什么画起来那么费劲呢?王羲之的字看着也不难,为什么就是写不出他的神韵?

    唉,不念书的时候,不觉得这有多么难,一旦要做,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坐在院子里唉声叹气,他们一看我这个样子便知道我一定是失败,一个个逃离得远远的,生怕被我抓来,当了受气包。

    承侯摇着纸扇进来的时候,看到的正是我这样一幅苦模样。

    我得宠的事儿,他自然是知道,所以他不解我为何这样烦忧,遇上这种好事,不是应该高兴地就算见到一片树叶也会傻傻地笑的么?

    我白了他一眼,对他的挖苦视而不见。

    这段时间好心情,我就大度地不跟他计较之前的事情了。

    “说来听听?”此人不知是天生的还是从哪里学来的风流轻佻,总之举手投足之间都是流露出的风流,让人生厌。

    我撇了撇嘴。

    这时候,不知从哪里吹来一阵风,本来放在里屋桌上的纸张,竟随着风飞了出来。

    而最想不到的却是,其中一张朝着我们飞来,我本能地伸出手去抓,却别另一只手捷足先登。

    “哦,唐寅。。。。。。。。”他摊开拿到的画,好一会才恍然大悟。

    我怒,有那么难辨认吗?再怎么说这也是唐寅的名画,我画的再不济,也不应该这么久才被认出来啊。

    他看着我瞪圆的双眼,点点头,意思就是这么难认,你的画技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我彻底怒了,这段时间的顺心顺水,让我不记得生气是什么东西,现在被人稍稍刺激,心中的怒火就噌噌地往上涨。

    “你懂什么?”我一把夺过他手中我的画,扭头就走。

    回到房间,一个人坐在椅子上生闷气,越想越伤心。

    人不是越被宠着,就越容易为一些小事生气呢?我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窗外想起宫女们愉快的笑声,一阵阵的传来,衬托得我的伤心更可怜,好像全世界的人都遗弃了我。

    多年后,和小狸谈起这个时候,小狸一针见血,说不是全世界遗弃了我,而是我遗弃了全世界。

    爱情多么盲目,可见一斑。

    我终于还是沉不住气,开门出来了。众人不知道我和承侯生气了,一个劲儿招呼我过去玩。

    今天承侯带来了新鲜的玩意,听说是从外国带回来,是一顶女式帽子。

    这种新奇的东西大家都没见过,叽叽喳喳问东问西,承侯还热心地一一给他们解答。

    就在大家都热闹研究那顶帽子,只有我一个人冷冷站在旁边,承侯忽然转过头,对我说了一句:“那不是你能力范围的事,不要勉强自己。”

    他说得意味深长,表明是叫我不要再勉强自己学唐寅的话,但我总觉得他的话里有另一层意思。

    还未待我深究,他却转过头,好像刚才的话只是一句无心奉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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