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民警扎西出了屋。这栋宿舍三屋结构,是车站职工和民警混用的。我们民警都住三层。
几分钟的样子,电视机恢复了正常,画面又清晰起来。李文燕手持对讲机喊了句“所长好了”。
张所长搓着被冻红了的大手回来了,没见着扎西,我随口问了一句:“扎西呢?”
张所长迟疑了一下,说:“扎西,扎西嘛,这个小子不喜欢看电视,跑值班室上网去了。”
听完张所长的回答,我也没多想,继续沉醉在电视屏幕上。过了好大一会儿我上则所,顺便推开了设在宿舍的小值班室的门。屋里只有值班员多吉丹增。多吉丹增说扎西没来过值班室。
“扎西没在值班室上网呀?”我犯了倔劲,把张所长从大屋里叫出来,询问道。
张所长嘿嘿笑着说:“老大,这小子不会丢的,你快踏踏实实看电视吧。”
我感到有些不对头,脸一拉,说:“他到底去哪了?”
张所长笑而不答,这时我察觉他眼睛朝通向楼顶的那个天窗扫了一眼。
天窗搭着一个铝合金梯子,我二话没说,蹭蹭攀到了楼顶。顶着狂风,穿过漫天飞舞的雪花放眼一望,我惊呆了——扎西穿着大衣,捂着棉被,一边跺着双脚,一边用双手牢牢地抓着天线锅。此时,扎西活像一具夸张的雪人。
“扎西,扎西——下来——”我朝扎西声嘶力喝地喊着,但他戴着大皮帽,又捂了一床棉被,风雪中根本听不到我的喊声。那一阵风大雪急,我只能匍甸过去,把冻得瑟瑟发抖的扎西扶了下来。
我和扎西从楼顶下来时,拉姆梅朵、张所长还有几个民警都围在了梯子跟前。
张所长忙凑到我身边,解释道:“没事的,老大,不会有事的,我都安排好了,一小时一轮换,全当大家巡线了。”
张所长不说什么还好,一解释倒使我深身的血忽地涌到脑顶上,我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大的火气,突然,冲他破口大骂:“你他妈的混蛋,冻死一口子你他妈的就老实了!”
张所长脑袋一耸拉,那张大脸立刻像被霜打过的紫茄子。看着张所长那熊样儿,马上,我认识到了自己太失意、太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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