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音女是嫡长女,自小宫里人都宠着她,可她知礼,从沒有过这样冒冒失失的,还哭得惊天动地,现在她还扑在萧绰怀里惨兮兮地哭着。
萧绰给观音女擦了擦眼泪,“燕哥,告诉母后,你为什么哭?”
观音女站稳了,抽抽搭搭地说道,“我去…且与宫找…淑哥玩,她…死在渤海妃的怀里…渤海妃也一动不动…地上还有…有一个满脸是血的老婆子…”
观音女说着话的时候,眼睛睁得老大,眼神中还有恐惧,好像能透过她的眼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萧绰也万分难以置信,她怔怔看着耶律贤,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耶律贤垂下眼帘,萧绰见到他这样,想必心中除却震惊还有心痛。淑哥毕竟是他的亲生女儿,血脉相连。
萧绰将燕哥哄了一番,让婢女看着燕哥去小睡一会儿。她牵起耶律贤的手,“走吧,我们该去看看。”
他们紧赶慢赶來到且与宫,瞧见的画面果真如同观音女所说。
宫殿里散发着淡淡血腥的气味,大堂空空荡荡,婢女和近侍分列两侧,都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和阿语相隔不远的是那个叫做多罗玛的婆子,她死得凄惨,两眼睁得圆鼓鼓的,像是被打过,七窍流血而死,可脖子上的勒痕又让人疑惑,总之她的的确确的死了。
阿语的头发散乱,衣衫不整,双腿盘踞坐在地上,她的眼睛有一圈狰狞的红,眼神却是无光的。
她的怀里,是淑哥柔软的身体。淑哥闭着眼睛,像是沉睡了一般,她弯起的唇角,仿佛是做了一个美丽的梦。
阿语干涩的眼里仍然流着泪水,她失神地轻轻拍打着淑哥的胳膊,摇摇晃晃地哼着什么。
“好孩子,母妃给你唱歌,你好好睡啊…”
阿语就这样,一边唱一边笑,又笑又哭。
耶律贤盯着淑哥的身体,蓦然蹲下,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触及到那冰冷,他缩回手,慢慢攥握成拳头,他沉哑着声音道,“你对她做了什么,做了什么…”
阿语像是被拉回了魂魄似的,猛然醒來看到眼前耶律贤的脸,可又像是看不到他脸上的冷漠和愤怒,她笑了,笑得天真灿烂,“皇上,您來看阿语了,呵呵…淑哥,父皇來了,你还在睡吗?唔,睡吧,孩子,难得清静,好好睡吧…”
阿语将食指比在唇上,示意耶律贤不要说话,自己的声音又逐渐弱了下去,接着拍着淑哥,真的像是在哄孩子睡觉一样。
萧绰站在一旁挪不动步子,一手捂着嘴,眼睛微微有些红地看着淑哥。
这孩子前不久才和崇德宫的兄弟姐妹玩得开心,前不久才羞涩地和自己说,“淑哥,谢谢母后。”可她现在就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啪!
空气中响起清脆的巴掌声,宫人们都惊得抬头,萧绰也不眨眼地看着,却沒有上前阻拦。
阿语被耶律贤掌掴而偏倒在地,却挣扎着起來又哄着淑哥,像是怕淑哥受惊了一样,而她自己好像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萧绰可以明白耶律贤为何如此,他是淑哥的父皇,可从未尽过一点做父皇的心,薄待了她,还沒有机会补偿,淑哥便如此,他心里的愧疚再也无法弥补。
耶律贤赤着双眼,环视了宫人,目光落在那个婆子身上,沉声,“这是怎么回事?”
且与宫的管事婢女向前走了一小步,战战兢兢地说道,“这婆子,是渤海妃前不久从宫外找來伺候小公主的,可她昨夜却下毒害公主,今天早上公主都沒有醒來,沒了气息,渤海妃盛怒,便命人打死了她,就是…就是现在这样…”
萧绰听着这一番话,觉得有些地方出了纰漏,可是一时想不通。
耶律贤缓缓起身,走到萧绰身边,面对大门,背向阿语和淑哥,略一沉吟,“将公主抱回永兴宫,择日下葬。”
七良给其余近侍递了个眼色,三五个近侍便上前,两人抓住阿语,两个人小心将淑哥抱起。
阿语哭喊着抓住淑哥不放,几乎声嘶力竭,像是地狱的恶鬼一般叫喊,可最终敌不过那几个近侍。
近侍们将淑哥抱走,阿语扑倒在地上,她爬到耶律贤的脚下,可却好像怎么也够不着他。
阿语干干一笑,眼神透着一份清醒,她笑一下眼眶便涌出一颗豆大的泪,“皇上,淑哥不在了,你再也不会管我了吧…”
她的看向门外的阳光,眼神虚无缥缈,像是卷入回忆之中,“呵呵,皇上,你和宋王爷一同來萧府那次,那是我第一次见你,也是你唯一一次对我温柔的笑。我沒有告诉三小姐,也不知道当时來府里的两位王爷,其中一位竟是小姐的心上人,呵呵,也是阿语的心上人呢,妄想了,是我痴心妄想了…什么都沒有了吧…”
萧绰一直盯着阿语说完了这番话,竟是身子僵了一僵,眼眶有些润湿,随着她的话走回了回忆之中。
那天阿语的反应的确有些不对,后來她也知道耶律贤和喜隐曾一同去过萧府,她知道阿语想要攀龙附凤,过上优渥的生活,也明白阿语对自己的不悦,可她从沒想过,阿语是对耶律贤付出了真心。
萧绰心中良多感慨,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阿语甚是可怜,为情所苦,因爱生妒。
萧绰竟然想去扶她一把,可被耶律贤拽着手就离开了,她的耳边一直回荡着阿语那一声声或自嘲或无助的笑声。
那是一个痴情女人的寂寞,那是一个深宫红颜的凋零。
耶律贤沒有让萧绰和自己一同回永兴宫,反而让萧绰自己回了崇德宫去安抚观音女。
萧绰知道耶律贤心情低落,也许是想自己回到永兴宫再和淑哥告个别,便不再去扰他。
回到宫中,萧绰见观音女睡得安稳,便一个人坐在秋千上。
她仔细思考着这件事,那婆子死得惨,可也像是阿语的作风,可能杀了那婆子都不能解恨。
可她百思不得其解,为何阿语自己找來的婆子会害死淑哥?
于是她将且与宫的人都叫來盘问,且和宫里掌管宫人档案的人细细攀谈,审问了当日放那婆子进宫的人。
一番查证,已经是夜里了,总算是有些头绪,可这头绪却还是模糊。究竟是怎样的情形,最重要的还得问阿语,萧绰连晚饭也沒來得及吃,便又匆匆忙忙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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