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最后挨罚的却是他。
他被严厉的父亲罚跪,跪在厨房两个小时,不准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跪,到最后,哭累了,就靠着墙壁睡着了。
他们算是结下了仇,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们互不理睬,在外面的时候,他经常带着大院的孩子们欺负舒玄,把他挤在角落里,推搡,锤上几拳头解恨。
舒玄再没反抗过,也从来没在爸爸面前告过他的状,他也愈发放肆起来,不知轻重。
有一次,姑姑把舒玄接走,说好了第二天送回来。
他无聊在家乱转,进到舒玄房间发现了压在枕头下面的那把玩具枪。
他欣喜若狂,迫不及待的别着枪召集玩伴炫耀去了。那可能是他的衰日吧,枪还没捂热,就被体格健壮的二孬抢了过去,他急了,去夺,激烈的争抢过程中,他被推倒,头磕在道牙边汩汩冒血,二孬他们吓坏了,扔下枪就跑。
他被大人们抱起,朝医务室送的时候,看到了那把玩具枪。
长长的枪管从根部断掉,像个垃圾似的被丢弃在路边。
他挣扎着想要拾起,却被大人们喝止,离它越来越远。
他的后脑勺缝了三针,至今那一处还留着疤痕。当时就觉得闯了大祸,借着受伤才熬过了父母的责备。后来,舒玄回家,他假装睡着了,躲在自己屋里,不敢出去。舒玄在翻找东西,然后,他听到妈妈问他,舒玄,你要去哪儿。
舒玄回来之后就病倒了。
他一直发高烧,有一次居然烧得抽搐,把爸妈吓坏了,半夜抱着他往医院跑。他当时也跟着,趿拉着拖鞋,拽着妈妈的衣角一起跑到了医院。
医生说很严重,要立刻住院。
他看到妈妈在哭,爸爸打电话给姑姑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
他吓坏了。
坐在床头握住弟弟的手,让他别死。
永远也忘不了那股子冰冷的感觉,就像是握着一具尸体的手,冷得让他牙齿哆嗦,浑身发疼。
这时,他看到昏迷中的弟弟扭了一下头,微微睁开一丝眼帘,口中喃喃:“爸爸……枪……爸爸……”
他根本不明白弟弟说的是什么。
但是枪这个字他是听清楚了。
他既害怕,又愧疚。
他怕弟弟告诉父母,是他把枪偷走弄坏了。于是,那天晚上,趁大人们忙着照顾弟弟,他一个人偷偷跑回了大院。
那是个没有星星的夜晚,他摸着黑,在打架的附近区域找了两个多小时,终于在一处堆放垃圾的角落里发现了那把枪。
枪管彻底没有了,只剩下一个枪柄。
他抱着枪跑回医院,他想还给弟弟,想跟他说声对不起,他以后再也不拿他的东西了。
姑姑看到了他怀里的玩具枪,表情很是紧张,还有些惶恐。
“怎么会坏掉了,坏掉了。。”
他把坏掉的枪交给姑姑,颤着声问姑姑,这把枪很重要吗。
姑姑脸色一下子就黯淡了,她蹲下来,抱着他,沉默了好久,才说:“这是你姑父亲手做的,也是你弟弟长这么大唯一的玩具。”
他听了之后愣住了,心里说不出的难过,后悔。
他一边帮姑姑擦泪,一边向姑姑道歉:“对不起,是我把弟弟的枪偷出去玩,弄坏了,对不起,姑姑,我不知道这把玩具枪是姑父留给他的。”
他也哭了。
哭得比见到玩具枪后流泪的弟弟更加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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