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来了这么个人,真是那个戏文里说的,好花不常开,”
五舅太太见识高,从来鄙视她,听她说得不像,只帕子掩口窃笑。一扫眼角,见小姑子萧夫人对自己看,刚要沉下脸装自己同情姑太太心口痛,见外面庞妈妈过来,因为房里有不少客人们,就为难的晃晃面庞,萧夫人沉声问:“那逆子又怎么了?”
“是少夫人,”庞妈妈笑,这门也进了,头也叩了,东西也赏了,病也问了再退也退不了,她道:“少夫人说有件事情不清楚,来请教夫人,在院门外候着。”
房中哗然一声。蒋夫人怒不可遏:“她还敢来见你?”这等在外勾着男人成亲的狐媚子,一根绳子勒死算了。
她是才到的,蒋夫人才是真正气得心口疼,今天来晚了。
萧夫人“病人”,随时有几个帕子在手上,半遮面庞想,慧娘儿初理家,当然不懂。儿子让萧北陪她,萧北常年在外,又懂个什么。家里中用的人多,全是自己手里用老了的,自己对她不快,这些人惯于拜高踩低,不踩她那是日头打西边出来。
正颦眉寻思着怎么办,在别人看来,萧夫人是一脸的不情愿和为难。
都在想萧夫人不指点,少帅脸上不好看。指点,萧夫人早说过这等妇人怎么能进我的家门?
人人瞅着她眉山皱起,都代她一起为难。
蒋夫人叫起来:“不见就是,叫人去对她说,担当不起。”五舅太太实在忍不住要笑,这不是你蒋家,轮不到你代姑太太说担当不起。五舅太太起身:“妹妹还歪着,正好我要走走,我看看去。”
这位五嫂不是刻薄人,萧夫人素来和她亲厚,这就“虚弱”地点头:“生受五嫂。”五舅太太就走出来,走出来发现自己莽撞。
听说今早叩了头,叩头就叩头吧,姑太太没见她,这也罢了。当婆婆的给不待见的媳妇排头吃,家家都有。问题就出在萧护身上,听说他跪在院子里厚着脸皮几次三番讨要东西。萧夫人当然把这事宣扬了,然后愁眉苦脸:“我待不给,大帅晚出去,烦了,把我那根翡翠簪子给了她。”
“啊?”满房里一堆人全张着嘴,那簪子是上好的。最后大家解释为:“大帅哪里懂,他眼中只有边境干戈,他顺手一拿,自己没细看。”
这很适合萧大帅为人,他不计这些小节。
为躲出来笑的五舅太太想到这一条,就在廊下停步。姑太太还没喜欢她,自己是娘家舅母,见她何来?
五舅太太自重身份,爱惜自己,后悔答应贸然去见那个女子。要是不好,不是沾到自己一身难为。
手攥着帕子定眸站了片刻,没有别的主意,只能出去。见院门外,垂头站着一行人。五舅太太又不乐意了,这怪的是萧护。父母不喜,如何能厚待在人前?
看看多少人跟着侍候她!
先不见面庞,有一头乌黑浓厚好头发,上面最亮的是才得的翡翠簪子。五舅太太在心里叹气,你婆婆不爱你,你就得了,少显摆。不过话说回来,既得了长辈的东西,为什么不用?
再看别的,五舅太太更要怪萧护。珍珠都龙眼大,一色大红宝石头面,迎面赤金大珠凤。这是萧护路上添的,他自己还觉得不好,是因为这些首饰只是贵,珍珠大,金子重,却没有家里数代传下来的首饰有来历。
想到萧夫人病得没好气色,五舅太太暗暗恼恨:你母亲为这媳妇都病了,你就此时心爱,也该收敛。见她项下明光又闪,是一串子雪白明亮的明珠。
五舅太太动了气,她是婆家长辈,也教训得的。余下衣服也不愿意细看了,冷冷走到院门台阶上,居高临下淡淡道:“你就是少帅带回来的那个?”
慧娘抬眼,见是一个略富态,白净的中年妇人。乌漆漆的发髻,打扮不俗。冯妈妈和陈妈妈争着告诉:“这是五舅太太。”
两个人对眼一打量,五舅太太诧异了。原以为她穿得明晃晃光灿灿,定然有张狐媚不安分的脸。不想抬起来的面庞,微有嘟嘟的面颊,是个人常说的有福气的微圆面庞,又白如雪团子,虽有胭脂,却没大用。
人正先看眸子,她两道眼眸水汪汪的,有局促不安,也有羞涩。
“请五舅太太安。”慧娘很知趣,这一位看着来者不善,何必去称五舅母。少帅知道这般称呼只怕要说,随他去说,也是晚上的事。眼前,慧娘跪下来给她叩了头。
五舅太太面色和缓许多,她也知道自己不喜欢她,油然一丝同情上来,随即踩下去,自家姑太太被她气病,对她气还来不及,哪能有同情。还是冷淡:“起来吧,夫人气病了没功夫见你,听说你叩了头,又赏了东西,”
她把这几个字咬得极重,快意地看着慧娘红了面庞,双手绞着帕子,再道:“我出来见你,我来问你,夫人病了,你这么花红柳绿的,是给谁看?”
冯妈妈和陈妈妈全不安起来,才说一句:“少夫人新婚,”五舅太太讽刺地笑了:“老货,我问两句,你们就拦上来,难道她自己不会回话,还管家,就这么着管不成?”
慧娘见点名到自己头上,这憨装不成,陪笑道:“母亲病了,原不该这么打扮。因少帅回家是喜事,父亲一早给少帅送来衣服,还命他不要随便装扮。舅太太想,我服侍少帅的人,怎么敢不为少帅喜,,有几个胆子,敢坏他的兴致,家里又来的全是人,更不敢乱装扮。少帅求父亲让我管家,我辞不能,少帅骂着让我多掌个眼儿,怕遇见客人,因此不敢随意,且这些衣饰,尽兼是母亲和少帅所赏。”
簪子,总算萧夫人所赏。
五舅太太默然好一会儿,少帅回家是喜事,大帅尚且喜欢,姑太太在房里“病”倒,像是冲撞儿子的喜事……
她刻意回避慧娘是新媳妇,新媳妇油光水滑,这是正常事情。
五舅太太暗暗惊心,弄来的是这样的人。她落落大方,不卑不亢,说得也明白。她是服侍少帅的人,当然先跟着少帅喜。
“好吧,这事且不论。你有什么事,只管对我说?”五舅太太挑挑眉梢。慧娘笑容满面:“我要见母亲。”
五舅太太冷笑:“我倒见不得你?”慧娘含笑,虽然她在阶下,五舅太太也是高挑个头儿,人矮一等,气势却不显矮一等,委婉地解释:“家事上有些不明之处,我应问母亲,还是问舅太太?”
-->>(第3/6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