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虎军阻截不力……”
袁为才也在这里,他倒霉催的过了个安宁年,却是烦心年。萧护命他去黄城帮姚兴献,姚兴献把他看得寸步难行。邹国用过年找不到萧护,还能找不到他,频频责备他无能。气得袁为才几欲寻大帅面呈,又因他虽是江宁郡王口中的能吏,却是个只能骑马的文吏,冰天雪地里不敢走怕迷路,在黄城呆到大军行动才得见萧护。
众人心中雪亮,攻打兴州没难住萧护,大帅开始安抚,责难张守户。张守户为人揽功自保,他要杀的人,他一时半会攻不下来,也不分给别人那种。
让萧护去看金虎军,既是邹国用的暂时让步,也是邹国用的软刀子刁难。
“这仗,一是皇上要报宁王仇,二是乌里合下战书!大帅糊涂,”
袁为才眼皮子跳几跳,听萧护往下说,他肃然冷面毫不留情:“我不夸口我的儿郎有多好,却奋勇当先,个个向前!拦截乌里合的事,本来就应当给我。总算,放给了我!将军们!”他冷脸一声。
“有!”
齐唰唰站起来一排排人。袁为才受这鼓舞,也跟着身子一直,才见到马明武在对面悠然。马明武窃笑,少帅喊将军们,你充其量算个幕僚,站个什么劲儿?
袁为才讪讪,不知道站还是不站。
等他弄明白自己是代监军,才微红面庞坐下来。
帐篷里英气逼人,萧护手抚佩剑,侃侃而谈:“为宁王报仇!为战死兄弟报仇!”
“为宁王报仇!为战死兄弟报仇!”
帐篷里呼声震天,慧娘在帐篷后面的小帐篷里笑得唇角弯弯,少帅多威风!
小帐篷里搭着茶吊子,慧娘在煮兔子。张家手驻木棍,后来他伤在腿上,那是出了新年的事情。闻一闻扑鼻香,张家奉承慧娘:“十三少快比天香楼的厨子。”慧娘命他:“退后,少帅命你跟着我,你得听我的,不然打你军棍。”
张家眨巴眼:“少帅还让你少欺负我,”他又要哆嗦状,手捏紧他的刀。出正月前,慧娘又要了好几回刀,那时候张家腿还好,跑得还快。跑不了,就一脸怀刀其罪,如天真少女遇街头恶霸,哆嗦给慧娘看。
“谢天谢地,总算保住我这把刀。”张家依言退后几步笑。又岔开话:“少帅多疼你,人家只行路,你是拔花打兔子。”慧娘新得好马,动兵以前被萧护拘着不许乱跑,名谓是:“脏了衣服。”
一动兵,慧娘就如脱缰野马。
慧娘嗤之以鼻:“拔花,那叫掐花,你真不懂,以后学着点儿!”又板起脸:“我来问你,在苦役营的时候少帅就交待过你吧?”把手中兔子汤香气搅出来。张家馋涎欲滴:“你傻呀,不然你不是我弟,我不是你哥,我凭什么干活护着你,吃饭护着你,在前锋营中……”省悟到说漏了,赶快停下:“给我一块先尝尝好不好?”
“一半给杨将军!他受了伤!”
“我也受伤。”张家把腿一伸。
慧娘凶巴巴:“他官比你大!”
张家喃喃:“这世道,没天理。以为跟个慈善人,却是恶罗刹!”
“十三少,少帅那里散了,汤好送去吧。”萧北在外面知会。慧娘答应一声把汤分好出来,张家一个人在帐篷里又喃喃:“朝中有人好作官,十三少当小厮也是有人好当差。”没汤喝,陶醉地嗅余香:“还行。”
慧娘兴冲冲给萧护送汤,见萧护和十几个将军在。“我打的,我这一次弓箭准。”慧娘邀功。萧护莞尔,用勺子搅搅那汤却不动,对着看炭火鼻尖沁有汗珠的慧娘道:“送给杨老将军。”慧娘不乐意:“就知道你要说,送了一半去,挑的全是好肉,这骨头给少帅吧。”
所有人都忍俊不禁,十三少是出了名的憨大胆。
萧护也笑,喝了两口推开:“你用了吧,我养的小厮,独你最瘦。”姚兴献过年喝到她手煮的汤,只没见到明珠和火红貂裘,自恃和慧娘熟,又是老帅手里出来的人,少帅面前可以玩笑,逗她:“你的明珠呢,带上我们都看看。”
“明珠给你看,成了明珠暗投。”慧娘带着随时要炸毛。萧护带笑:“快别说这话!明珠不明珠的,路上有闲话,他气了夜里睡不着,脸拉得活似小鬼。”慧娘暴躁:“谁是小鬼!”萧护沉沉脸,装没听见。
姚兴献不生气,但是不能放过,对伍家兄弟笑:“老伍家的风水节节见涨。”慧娘自悔失言,涨红脸走到一旁,帮着马明武整了几页公文,见谈话又起来才磨蹭过来。萧护不理她,慧娘捧起汤碗送他面前,一脸揣着小心,嚅嗫道:“再用点儿吧,我看着煮的。”揣摩着弄一勺子汤往萧护唇边送,还自己唇边吹吹。
萧护一笑放过她,又喝了几口,额头沁出微汗赞:“香。”却不肯再用,笑吟吟嗔怪:“行军呢,不许再去打兔子。”
“我遛马,它跑来我马下。”慧娘笑逐颜开,这是她打的活物中箭法最好的一个。十三少至今耿耿于怀的,就是她面对黑压压扑上来敌兵好歹也中几个,打单个活物,十有九不中。中这一个,一直显摆。
半带撒娇问:“真的不用了?”萧护摆手:“你用了吧,出帐去,这里不用你,该拔花拔花,也可以打兔子。”
慧娘捧着汤碗小跑见张家,满面春风往他面前一放:“给你,少帅用过的,你不要嫌弃。”张家看看汤,再看看慧娘,她小跑着来气息微不一样,狐疑问:“你又惹到少帅,少帅气了你,也气了你的汤。”嘴上这样说,双手捧着汤不丢。
这可是十三少跑着送来的。
没喝几口,被慧娘话吓一跳,慧娘目光炯炯,慢慢腾腾问:“我说,前锋营中怎么了?”张家汤喝得飞快,还有唇舌回她:“能怎么?前锋打起来一个赛一个的凶,谁去护你?”慧娘虽然认可,可到底有了心结,出来找个亲兵给张家刷汤碗,自己寻块草地睡下来,等着夕阳落。
天空蓝得清爽,如清泉水洗过的白石,蓝色是水底衬的那汪子色。接邹国用的信,今天扎营早,夕阳还没有上,晚霞更丝影儿不见,唯有白云悠然自得。
“认出来了,没认出来,认出来了,没认出来……”慧娘拔几个草根比长短,一根认出来了,一根是萧护没认出自己。
她没了主意。
要是认出来,怎么还不明说?要是没认出来,少帅独对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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