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道:“我叫王七。”萧谨用力握住他的手,摇上几摇。
饭后行军,走过的草上还有血,太子殿下心中嘘唏,难免伤感。
身边的人也有议论:“昨天那鬼圣女才过去,夜里就遇敌兵?”说话的是新兵。老兵们都不答应:“圣女从来不干涉两国的事情,”
“你是看上她了吧?等到命没了你就知道我说得对!”新兵不服气。
袁家栋巡视过来,和萧谨打声招呼,萧谨想袁家栋在军中多年,应该知道的清楚:“大将军,那圣女是乌蒙人?”
“是,不过打仗跟她不相干。”袁家栋也这样说,萧谨权且听着。当晚扎营,月黑风高,有笛声传来。
笛声清越,如渡关山流年。小蛋子在帘门上看看,就把帘子垂下,回来若无其事:“小爷您别出去。”
“圣女?”萧谨正在洗脚,小蛋子太能干,不知哪里给他弄来的热水。太子殿下觉得这女子是诡异,让小蛋子把水端出去,倒头就睡。
半夜醒来听听笛声不在,太子打个哈欠,继续入睡。
大早上起来,小蛋子来报信:“那圣女昨天出来流了一堆眼泪,说什么上天有好生之德,放下屠刀才是好事,又给好些人伤口上一抹,他就不疼了。”
“邪术里也有这一手,”萧谨说过,又问:“袁家父子怎样?”小蛋子皱眉:“一夜没睡,我半夜里出去小解,看到袁副帅和大将军还在巡营,也算辛苦吧。”
“哦,我知道了,你这奴才,你眉头皱什么?”萧谨又猜不出来小蛋子心里转什么。要是在家里,太子才没功夫猜奴才心思。在这里只有主仆两个人,而且小蛋子是父母亲耳报神,有个风吹草动就直接往京里写信。
太子殿下想办点儿事情出来,要得征求小蛋子同意,不得不猜测他想什么。
小蛋子更皱眉:“我知道小爷想为袁家说话,只是要慎重就是。”
“知道知道。”太子又嫌他烦。打帘子正在出去,见王七走进来。太子一愣,随即笑容满面:“你来找我?咱们不出发吗?”
王七面无表情:“袁副帅说休整一天,他昨天也熬累了。”萧谨稳重地道:“背后说副帅不好,你还是不要说了。”
王七心思不在谈话中,在帐篷里扫一眼,行军帐篷,地上打铺,无桌无几,一眼看到没有别人,他目光直盯盯地放在小蛋子身上:“你出去!”
“你凭什么让我出去?”小蛋子才开口,萧谨扬扬下巴,小蛋子乖乖出去,在帐帘处往里盯着看,在心里骂王七。
王七直勾勾看太子,萧谨试探地问:“找我说什么?”王七抬起手,手心里扣着一个令牌。萧谨暗暗惭愧,只顾着在军中安身,把这件事几乎忘到脑后。忙解衣,取出同样的一个令牌。王七接过去看,见古色古香,上有旧损痕迹,他沉声道:“这是主公随身带的。”
这一个令牌是真的。
是萧护回京后让人把石明那块找出来,给了儿子。萧谨心想这当然是真的,装着把王七的令牌验了一下,再掩饰心中惊奇。
他认得王七那天就查过他的履历,王七在军中有十年之久,是跟袁朴同的老兵。一直没升,是王七酒后斗殴,杀了一个士兵。
十年前石明早就不在,王七已到军中,看来那帮死士早有混到军中的主张。萧谨惊出一身冷汗,心想要不是自己把人往关外引,要是他们去往京里,父亲母亲那里就有危险。
额头上很快大汗淋漓,萧谨说了一句:“都立秋还这么热,”把汗水抹去。王七随口道:“帐篷里闷,你算好的,钱多自己弄一个帐篷,我和十几个挤在一起,夏天最难过。”
又凝视萧谨:“你们还很有钱?”
他眸子森然寒冷,吞吐有如毒蛇。
萧谨对答如流:“我父亲说要在军中落脚,就得认识将军们。要和将军们好,手中没有钱怎么行?”
王七释然:“你一到军中我就觉得你像大哥说的人,可你风头出得太大,我一直不敢认你。”又猥琐的笑笑:“还有一个大姑娘跟着你。”
萧谨后怕上来,还不能让他看出来。心想幸亏兄弟们都小心,没有轻易地来往,不然全落在他眼里。
又忧又急,又想知道除了王七还有谁在,萧谨故作担心:“别人在哪里?这里呆得最安全,我们想法子让别人也来吧。”
“安全?”王七唇角闪过冷笑。萧谨心提起来,不知道王七什么意思:“你不是呆了十年?”王七一愣:“你查过我?”人陡然一绷。
萧谨鄙夷地道:“你不信我,你为什么来找我?”他眸子微闪:“再说我为什么不能查你?凡是来接近我的人我都查过,不然你以为我白白的和小副帅们好是为着什么!”
王七愕然,想想也对。他还要说什么,萧谨怕露出马脚,板起脸:“既然大家是一路人,你不能在我帐篷里呆太久。你要知道我相处的全是将军副帅,与你一个油子老兵好,别人会把我们全怀疑上。”
再轻声警惕地道:“袁副帅在军中日子不好过,你当他没有警惕心吗?”一番话把王七说呆住,强笑了笑:“你想得周到,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你太过奖也不必!就这样吧,我知道有你,你知道有我就行。还有别的人,你相信我,就告诉我,不相信我,你自己揣着,要我帮忙你说一声,”萧谨摆出傲慢的神色:“你也知道我相与的人不一般。”
王七尴尬的出去,小蛋子进来,萧谨急迫地道:“去打听他平时和什么人好,又和什么人不好,好与不好的人都有可能是他同党。你小心别让他发现,哎,要是兄弟们在该有多好,官保哥哥在也行啊。”
小蛋子眨眼:“小爷不用担心,人有得是。”他胸有成竹,萧谨心中一动,不知道是哭好还是笑好,先给了小蛋子一下子,捶在他肩头上:“你怎么不对我说!”
“是家里爷说的,先不必告诉小爷,要告诉小爷,小爷指不定躲得远远的。”小蛋子一本正经,废话上来:“家里爷说,小爷走一步,要安全一步,小爷的安全就是奴才的安全,小爷的……。”
萧谨装生气:“你有完没完!”小蛋子闭嘴,萧谨打发他当差,自己在帐篷里走来走去,心里一阵子喜一阵子懊恼。
父亲不放心自己,才在金虎军安插人?这不是显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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