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轩生手抚胸口,端着他自己一盘子烤肉,出门,奔后院,那里有地方坐,一个人喝也比听这种叹气声好。
伤怀幽春,你也别吓着人好不好。
萧护还在笑,慧娘在他面前转眼珠子还在叽叽咕咕:“……我再一数,只有七个人了,问丫头们也不知道,我就急了,丢下客人去看你,怕你骂我,我就只在园子里找,找了半天,在花房里,她在摘我最喜欢的花,当时我想,花给你吧,夫君可不给你看。”
萧护笑得手指着她:“你再说,下面全说出来我再看看给你几顿?”夫君和花能相比?
“后来老侯夫人来了,”慧娘爱娇的仰起面庞笑眯眯:“我陪她呢,就少数一回。”又咦一声:“我不放心,又让小鬼去平江侯府看看去,还不回来?”
平江侯府,梁源吉和老孙氏同回,车到门口,平江侯再次下马,满面堆笑,真的是堆出来的笑,强堆硬砌那种,眼睛里笑不出来,就眨得厉害:“母亲请下车。”
他又扶上来了。
人是笑的,手是硬的,老孙氏也能感觉到什么,滞了一下就没有躲避。母子两个人,都僵着步子往里走。
走得都昂首挺胸,走得都凛然不可侵犯,走得好似两根石柱子,胳臂和腿全是直条条的,弯都不会弯。
不止一个家人看出来老侯夫人和侯爷之间的怪异,但骇于他们面上的冷重,都不敢过来。
门内甬道走到岔路时,老侯夫人停下来,她敢转弯往自己房中去,而梁源吉,应该直走去正房。
梁源吉跪下来,老侯夫人哆嗦了,还能做到冷若冰霜不发问。“母亲,以往全是儿子不孝,经母亲教导这才知道,儿子今有改过之心,请母亲入住正房,请母亲今晚就入住正房!”梁源吉从牙缝里迸出这几个字。
御史台,掌握弹劾天下官员的地方,梁源吉很是心动。他不仅心动的是御史台,还心动的是如果他能稳坐御史台,就意味着他私生子的身份,可以被抹掉。
朝中肯承认梁御史侯爷,还有谁再敢拿自己出身不明来说话。
萧护说出来御史台后,梁源吉就知道自己雪耻的时候到了。
先走第一步。
他能对老孙氏做到这一步,也是不惜一切代价。
老侯夫人久经世事,当然知道梁源吉多不容易才说出来这些话,因此她就更沉默。固执的沉默着。
梁源吉就跪着,固执的跪着。
没有人敢上前。
月光如水,是个春天好夜晚。可月光也把一对母子各自僵持的身影照得清清楚楚,把他们各自的固执和坚持都照得明明白白。
那柱着拐杖,一动不动似乎发呆的老妇人,那跪在地上,伏身似乎就此成个永久定型的侯爷……
看得人触目惊心,心中如春雷滚滚。
老侯夫人先开口,干涩生硬地道:“你既有这样的孝心,我明天搬来。今天,”拐杖重重一顿,再不顿一下,心中可以郁结到每一寸发丝。大声道:“不方便!”
转身去了。
“当当,”拐杖声在静夜里很是刺耳。
身后传来那新出炉的孝顺儿子恭顺的嗓音,也是硬得不能再硬:“儿子送母亲,请母亲明天搬来。”
回房后,梁源吉关上房门觉得无处都不舒服。头皮麻,背上寒,身上痒,脚心凉。以后天天和她住在正房这一处,还是人过的日子吗?
不过,御史台,御史台!
梁侯爷吩咐小厮:“给我备热水,越热越好,我得泡泡才舒服。”
老孙氏则在房中,跪在佛前一遍又一遍的念经。她可以感觉到京中的日子到了一个转折的时候,是现在就是,还是数月数年以后才是。
她却算不出来时间。
只能拜佛,再拜,来得到心中的安宁。
小鬼讨了话回去,慧娘夸他能干,萧护也含笑,赏他钱,小鬼喜形于色的回去。
大帅夫妻继续在月下饮酒,慧娘才说道:“十六公主要留下,我就作主留下了。”萧护莞尔,他是当时就接到慧娘让人传的消息,说十六公主私进房中。
“那就留下吧。”大帅对于奸细已经快到如喝茶的地步,层出不穷,见惯不怪。
院门外,走来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守院门的冯妈妈来回话:“十一公主要见夫人。”慧娘正和夫君调笑,笑容不改:“让她过来也吃两杯。”
小螺儿在亭子下面侍候,就去取碗箸。十一公主走来,先对亭子上一对夫妻艳羡。大帅,是十一公主素来怕的,她怕伍思德,伍思德怕大帅,推及下去,十一公主就怕大帅。
好在后来没见过几面。
今天,见大帅满面笑容,不过他眼睛放在妻子面上,听到公主来,也一眼没看她,含笑正在道:“你今天尽力的赏吧,等我不在家,和你分开几天,谁陪你赏花?”
十一公主忽然就想伍思德。伍思德走的时候,也有过这样的话,不过是夫妻睡床上,伍思德半开玩笑,不过他粗嗓子,开玩笑也像说实话:“等我有了,你一个人想身子不便就身子不便,多美气。”
十一公主难过半夜,以为他又寻空讽刺自己。
她不会喜欢萧护,只是对他过人的风姿,和对慧娘亲昵不避人的态度忧伤一下。指望伍思德说出来这种斯文话,比登天都难。
公主在亭子下面行了一礼:“见过大帅夫人。”大帅又喝酒去了,慧娘笑盈盈请她上来:“大帅难得有空儿赏月亮,可巧你就来了,快来吃一杯。”
十一公主拘得难受,垂头道:“谢夫人。我来,是有事情要说。”慧娘不放在心上的笑:“你上来坐着说也不迟。”
水兰送上椅子,十一公主拘谨地坐下,屁股只贴三分之一椅子,见碗箸在面前,又辞道:“我并不饿。”
小螺儿快手快脚的给她一碗茶。
十一公主微微颦眉,慧娘问:“怎么了?”十一公主静默般的一笑:“我想到以前先帝在时,也没有这样乐过。”
“只看以后吧。”慧娘笑盈盈。
十一公主仿佛和过去告别一般,略提起嗓音:“是。”因萧护就座,就不抬头,对着手中茶碗说话:“十六妹,和姑母走在一起。”
萧护犀利的扫了她一眼,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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