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兵仪式上只干了两件事,说完了话之后,军中负责论处刑罚的几个士兵拉扯着几个用粗麻绳绑得和肉粽子一样的士兵走到了校场之上早就搭建好的邢台之上。那几脸色苍白的被拉拽到了邢台上,身后负责押送的士兵伸脚踹了几下,像狗啃泥一样狠狠滚了台上,口中的白布刚被扯去,便开始死命的向着已经走下高台的林将军和左右将军磕起头来,发出一阵阵沉闷的“砰砰砰”的声响,额头上已经红肿了一片,可见力道绝对不轻,嘴中还一边大喊着“将军饶命!将军饶命!饶命啊,将军,小犯浑,将军大不记小过,将军……”
杨钊皱眉,伸手自己的面前扇了扇,他记得这几,日前陪同这年轻的将军闲来无事玉门关中闲逛之时遇见的军中的一些小统领,那些多是些平日里不服管教的兵痞,玉门关中听闻战事又起,逃的逃,走的走,散的散,最后便也就只剩了几个老弱病残和一些年轻的妇女小儿,那些个匪军都是仗着自己是朝中颇有几分的势力的官家,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不仅素来游手好闲,仗势欺这种闲事城中更是干得顺手的不得了。
负责监督行刑的士兵指着其中的几个,说道,“yin/妻女。”又指了指另外的几,“打劫民舍。”最后再指了指剩下的几,“伤性命。”那士兵立了立手中的标枪,随即方才收了脸上的眼色,言道,“禀将军,以军法论处,yin/妻女,伤性命当处极刑,力斩无赦。打劫民舍之,当受军棍五十,逐出军营。”
弓枢右手一拳头敲了自己的左手掌心上,忽而大叫一声,随即咧嘴笑道,“好小子,那几个兵痞子早就想撂一撂他们这些王/八羔子了。这事赞成。”
杨钊一皱眉,他想的要比弓枢深上许多,那几个游手好闲的兵痞与朝中的一些显达的官员多有所牵连,若是真就这般一下都给办了,这事……可真不好说。
至于那些处以军棍之,军中的棍子可不比外面的,那棍子不仅壮实,前头还带着毛刺,而行刑之更是往死里去打的,一棍子下去,都要皮开肉绽,让叫苦不迭的,五十军棍下去,怕是不死也残。
“将军……”杨钊小心的言道,双眉好似一下紧紧的拧了一处。
林将军伸手挥罢,言道,“行刑吧。”
那跪刑场中的一个面目阴鸷的二十多岁光景的男子忽而抬头阴狠的看了那年轻的将军一眼,用几近破了音的嗓子高声叫道,“林子清,不能杀!”是几个服刑的犯之中唯一几个没有立时磕头求饶的男子,那的眼中怕是仍有着几分强自的镇定之色,他一字一顿的咬牙言道“不能杀,林子清。是工部尚书司马季的次子,不能杀。”
那男子直直的一路看着林子清一步步踱到了他的面前,见那年轻的将军面上无波,随着几分多少让他有些心惊的平静,静的让不由得生出几分的心慌来。
他到底是一个文,只要他说出他自己的身份,那男子自顾的想到,只要他说出来,不过是先前一个小小的参知政事,不过是……
林子清看着他,片刻之后,只见那素来拉得极为平直的嘴角稍稍勾起了几分带着些僵冷的莫名嘲讽的笑意,那僵冷浓浓嘲讽的笑意唇间一闪而过,笑罢,林子清忽而言道,“可知,工部尚书司马大可有几个儿子?”
林子清道,“说,他会不会为了一个被他作为弃子的他众多儿子中的一个来找这个新任的镇远大将军的麻烦?”他的声音平淡的近乎无味,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却好似生生眼前这的心口割上了一道道鲜红的口子,声声已如阵雷响了那男子的耳边一下下的炸开。
军中的贵胄之后,说来也不过是可笑之极,那些个朝中的大官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有那么个七八个儿子才是正属正常,若真正是自己宝贝极了的儿子又怎会明知“——这场仗不好打。”的情况下将他往火坑里面去送呢,如今的朝政之事更是重文轻武,说到底那些被送来疆场之上的多是些家中不得宠爱的庶子之流,一些想着能凭借着军中捞上些利益的棋子。
而棋子若是不能真正意识到他自己的身份,那么,他们大概也就差不多没了存下去的必要了。
——愚不可及。
平日里这些定然是长安城中作威作福惯了的,即使是不得宠的庶子,凭着官家之子这个名号也足以让他们行一些一般霸道的胡作非为之事了,如今一朝被送入军营,这期间又何止是天堂与地狱之间的差别。
想通了,也不过是简单的令发指的一些事实罢了。
林将军沉声道,“行刑吧。”
那士兵行了个军礼之后,便道,“是,将军。”单手一挥下,也道,“行刑。”
这日的校场上,林将军只干了两件事,说“军令如山”和……杀。而至于后面校场点兵之事都是由左右路将军杨钊和弓枢完成的。
至于被处死的几个匪军,弓枢向林将军来请示的时候,林将军沉吟片刻后,道,“看着,加封战役的将士的急报将这几的名字报上去便是了。”
弓枢一拍脑门,一副龇牙咧嘴的说道,“那伙子老疙瘩们能信吗?”
林子清缓缓勾了几分自己的唇角,一瞬拉扯变得平直的唇角边一闪而过的笑意,“他们不信也得信。”顿了片刻,林子清又道,“弓将军,觉得这仗们能打多久?”
弓枢砸吧砸吧嘴,想了片刻后,便说道,“最起码也要两三年了,可能不止,打完之后还要边疆守上一段的时间,麻烦事多着呢,七八年这仗都打得起。”
林子清伸手缓缓开始一下一下捏着自己的鼻梁,顺口也接道,“这话说的不错,都已经说了,快几年后的事情了,那便自然很快就用不着去烦心了。”
这话说得更不错,待到东窗事发的时候,几年都已经过去了,那些官员们即使想闹也早已经闹过了,事情早就过去了,班师回朝的时候还不是不痛不痒的事吗?而皇帝也更不可能撤了他的大将军,临阵换将,本是兵家大忌。
……
待到弓枢拖着一副迷迷瞪瞪的模样出了将军帐外的时候,正巧遇到了正要去营中的杨钊,杨钊一拍上他的后脑勺,弓枢便回过了神来。
终于回过了神的弓枢笑呵呵的拍了拍杨钊的肩膀,龇牙说道,“——这会子那皇帝小儿倒是难得靠谱些给俩逮了个不错的将军来。”
——这哪是只兔子,没有豹子的獠牙,那也分明是只狐狸,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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