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傍生话说的冷漠,容安一怔,尚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时,就听得炎鼬的粗喘声,黑色的野兽用力叼着策严,一会儿迈开爪子向前行进,如同要将猎物藏在树上的猎豹一般,仰着脑袋,走一步滴一滴血。
策严疼得不敢动,没伤到的手牢牢抱住炎鼬的脸,就这样被它拖着,随后脚下一轻,被炎鼬轻轻向上扔,顺势躺在它的背上。策严根本没想到炎鼬会让他呆在他背上,顿时屏住呼吸,几乎不敢动。
容安站在傍生身边,看到炎鼬回头往这边看了看,在它的眼神中,容安看到了短暂的别离,那眼神有容安从未在它眼中看见过的坚定与执着,让容安都有些错愕。
炎鼬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向前走,按方向看,是踏上通往疾雪诛峰的道路。
容安沉默了一会儿,对傍生说:
“炎鼬太过于依赖我,我以前只把它当成小孩儿看。现在看来,它其实心智成熟,偶尔会有些幼稚的举动,是天性使然,本质上什么都看得很清楚。”
傍生点点头:“它的年龄比我们两人加起来还要大,又是灵兽,你不要担心它。”
容安道:“我只怕它错手杀了策严。”
策严不比容安这样融合了悍蟒的强者,没他皮坚甲硬,愈合能力也较差。炎鼬动怒时下手没轻没重,刚刚容安百般阻挠,它都咬着策严肩膀不松嘴。就算策严不被咬死,这冰天雪地的,万一炎鼬闹了脾气赌气走了,留下策严一人,不被冻死才怪。
傍生却不担心,看他刚刚的反应就知道了,反正策严死不死跟他没关系,所以傍生只是淡淡地说:“不会的。炎鼬之所以如此生气,正是因为他与你比试,自己找死。”
傍生见到策严对容安短兵相接,根本就不着急,因为策严与容安实力相差太多,尽管容安受了伤,恐怕也伤不到他一根手指。炎鼬当然也明白,所以咬伤策严,不是愤怒于策严敢对容安动手。
傍生看的清楚,容安心里也很明白,只有处于局中的策严看不透,还苦兮兮地对炎鼬解释‘我不会伤了容安’,意思是我自己找死,让炎鼬更加愤怒。
容安轻轻叹了口气,道:“那也不该咬得那么狠。我看策严脖子上都有血洞了,要是普通人,这一下说不定就能死。”
“活该,”傍生表情冷漠,言语锋利,“如果是我,你恐怕要比它还生气。”
容安揉了揉鼻子,有些尴尬地说:“我不会揍你。”
傍生表情柔和了不少,说:“没事。我愿意被你揍。”
炎鼬体型巨大,四爪踩在地上留下不少梅花形状的大脚印,容安低头看了许久,直到再也看不到炎鼬的身影,才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云锋与重有叶已经找了过来,看到他们两人,直接道:
“竹筏已经做好了,现在就能下水,怎么样?”
“好,”容安点头,说,“我身体恢复的差不多,说不定到时候不用躺在竹筏上,自己也能游水。”
云锋一愣,随即调笑似的看着傍生,说:“那多无趣。”
云锋做了两个竹筏,每个竹筏能坐两人,由七八根类似竹子的植物构成,将它们捆绑在一起就能浮起来。本来三人弄一个竹筏就可以,之所以分开,很明显是云锋不愿意与容安与傍生坐在一起。
容安融合悍蟒兽魂后,可以在水下呼吸,由于悍蟒的天性,非常亲水,在竹筏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并不舒服,脱了衣服就跳到水中。水面没有结冰,虽然凉,但比躺在竹筏上吹凉风要好受的多。
这里的水温都是越靠近表面越凉,越往下越暖。容安在水中自由地呼吸,半晌伸出头来,对坐在竹筏上的傍生说:
“我下去游水,过一会儿再来找你。”
容安头发湿漉漉的,看起来异常温柔,傍生是翼鬼,本身怕水,而且竹筏不能自己动,是王蛇部落的士兵在竹筏下推动,但因为对翼鬼先天的恐惧而颤抖,竹筏一动一动的,并不平稳。傍生在竹筏上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实际上手心已经湿了。
傍生低头看着容安,先前的紧张已经退却,心里想的是容安在天空中的感受恐怕与自己此刻在水面上一样,于是有心想让他游水玩玩,傍生点头,道:
“去吧。”
容安深吸一口气,下/半/身不自觉地化为悍蟒原型,摇曳着迅速向水下游去。只见一条深色蟒蛇尾巴从水面浮出,溅出不少水花,而后又严丝合缝地没入水中。
水里很暖,水流拂过脸皮好似清风吹过,容安喟叹一声,迅速朝水底游去。只见一相貌俊美的少年赤/裸着上身,皮肤极白,表情温和,而下/半/身却化作狰狞巨蟒,绵延近百米。
容安游水的速度很快,自己也觉得惊讶,低头一看就发现自己两条腿已经化为悍蟒了。现在的容安已经很适应自己兽形的状态,用尾巴跟用腿一样方便,所以也没刻意转化回来。
王蛇部落其他士兵本来在上方游水,后来水流波动,似乎有什么庞然大物游了过来。王蛇一惊,向后看去,却发现那是容安,当即放下警惕,甚至有王蛇摆动着灵活的身子,往容安这边游过来。
不过容安潜水极快极深,他们一时间赶不过来,容安抬头仰视水面,就看无数黑色的王蛇绳子一般在水里游动,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知到底有多少王蛇部落的兽人在水底游水。
很快容安就接近水底沙滩,沙子上都是些没有生机的水草或烂树根,有点意识的生物早在感受到容安强大的气势时就惊恐地游走了。
容安尚且不知道自己把周围的小鱼小虾都吓走了,而他游水速度太快,很快就能赶上逃命的鱼虾,好奇的看了两眼,抓了一把小虾塞在嘴里。
水底地势平坦,但风景不同,容安游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觉得累,反而兴致勃勃。但他不知道现在游到了哪里,也担忧傍生担心,想了想,倾身向上游去。
在他身边扭着的王蛇被扰动,有些害怕容安是嫌他们烦,二话不说迅速从容安身边逃窜。越往上游越是寒冷,当容安的头伸出水面时,风吹过来好像被刀子割了一样。
傍生本来在竹筏上闭目养神,这会儿睁开眼睛,目光像是线一样黏在容安身上。
容安游过来,用手撑住竹筏,说:
“还是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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