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成祥前脚出门,小庄就慢慢地下了地,小心避开伤腿,一点点往外挪。
走到堂屋门口,几只撒欢的狗儿便窜了过来,围观有趣之物般地望着她,最小的那一只还摇晃尾巴。
小庄仔细打量了一阵儿,见最大的一只毛色黄黄的,自然是“大黄”,另外两只,一只毛色黑花,一只最小的全黑,小庄记得成祥曾叫“大黄小黑”,现在认出两只,那么剩下那只黑花的,该不会就叫小花吧。
莫名地,小庄竟为了此等小事情不自禁一笑,这一笑不打紧,“小花”也跟着摇起尾巴,一边摇尾巴还一边冲她汪汪叫了几声。
奇怪的是,小庄觉得这叫声并无危险的恶意,虽然她能看到犬牙差互。
正在一人三犬对视当口,几只散养的鸡像是被狗叫声唤来,探头探脑地包围了屋门口,小庄头一次见到这么多活的鸡犬,隐隐竟有点紧张。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闯过鸡犬阵,手忙脚乱洗漱过后,小庄回到桌边,望着桌上的早饭,隔了会儿,终于握起了筷子。
不得不承认,人不可貌相,成祥那样看来只能提枪抡棒的人,居然能做出如此简单而可口的饭菜,小庄不由又反思自己是不是饿了几天,因此味觉有些失调。
但的确吃得心满意足很踏实……却也是她不得不承认的另一件事。
吃过饭后,慢慢地挪到了厨房,果真见炉子上熬着药罐,骨碌碌地喷着气儿。
小庄觉得这是个熬好了的样子,但是要她来处理这个,却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低头看看不争气的腿,又想想昨晚上……小庄把心一横,前去取药。
当手指碰到药罐边沿的时候,小庄忍不住大叫了声,猛地把手甩开!手指头已经给烫得麻木了,隔了会儿后,才反应过来,炽热得剧痛让她怀疑自己的手指已经给烫掉了半根。
眼泪顿时就流了出来……让小庄欣慰的是,没有人看到她这样的糗态。
小庄有点心虚地回头看看,惊见厨房门口三只狗又窜了进来,大概是被她刚才的惨叫声引来的,三只一字排开,一副好奇围观的架势……小庄吸了吸鼻子,庆幸狗是不会说话的。
“看什么看……”小庄委屈地落泪,“疼死了……”
当成祥顶着将中午的大日头跑回家来之后,惊讶地发现厨房好像给贼翻过,本来整整齐齐的锅碗瓢盆大部分都在地上,而那个原本好端端的药罐,也跌在地上,药渣洒了一地,幸好是很结实的土罐才不曾摔碎。
成祥急忙跳进屋里,又叫小庄,却不见人答应。他心急火燎地闯进卧房,却见小庄静静地坐在炕上,一脸泰然自若。
成祥狐疑地看她,小庄跟他对视一眼,又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成祥问:“你没事啊?厨房里怎么……是有人来过?”
小庄摇头,脸上有点可疑的红,成祥一眼瞧见,试探问:“难道……是你干的?”
小庄不肯回答,那片红却更深了些。
成祥瞪大眼睛:“不至于吧……难道是大黄他们不老实?”
以成祥的认知来看:把厨房弄成那个模样,如果是人所为,那一定是怀着怨愤故意破坏,可看小庄这个模样,绝对不像,于是就想到了狗儿。
小庄抬手拢着嘴唇,轻轻咳嗽了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心里却想:她什么也没说,若他自行把事推到狗儿身上,倒也……
成祥吃惊:“真的是大黄啊?”他想到那一地得药渣子,大怒:“真是反了天了,害得你药也没喝成是吧?我得揍这三个兔崽子!”
小庄大惊,失声道:“什么?不行!”
成祥住脚:“嗯?”
小庄咬了咬唇,有些气虚:“我、我喝了药了……跟他们……没关系……”方才一动,碰到了藏在衣袂下的手,疼得皱眉。
成祥歪头,迈步走到小庄身边,将她上下一打量,便捉住她埋在下方的右手,望着那手指上红红地烫伤跟一个大大水泡,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是你……自个儿弄的?”
小庄咬牙,这样丢脸的事儿,还是当没听见的,哪里肯回答。
成祥见她涨红了脸,想到她之前假作无事的模样,又是想笑,又有点心疼,想来想去,叹了声:“唉,前头还夸你来着,没想到竟然一根筋的啊?你不会弄,不会叫人来帮你啊?你只要叫一嗓子,门口十多个大姨大娘呢,肯定个个争先地跑进来,哪里用你动一根手指了?不过……还是怪我我想的不周全,该早点提醒你才是。”
小庄的泪差点又掉下来,真真可怕……跟这人认识之后,她的情绪忽然竟多了起来:心里又酸又软,还有点莫名的羞恼……居然都没有在意他还握着自己的手。
成祥唠叨了会儿,去取了药膏,还有一根绣花针,小庄茫然看着,一方面诧异成祥家里居然还有“绣花针”这种玩意儿,难道他闲暇还会绣花玩儿么?那可不止一个“刮目相看”可以形容,简直堪称惊悚;另一方面不知他想干什么,直到成祥的目光在她手上的水泡跟绣花针之间逡巡,才反应过来他的意图,当下不顾姿态地尖叫了声,飞快抽手,把手藏到背后去。
成祥看着小庄惊慌失措的双眼,哄骗似地笑眯眯:“别怕,不疼……就一下……”
小庄不做声,只是坚定地摇头。成祥凑过来:“乖,听话……这样好的快些,不然若是不小心破了皮儿,你得更遭罪,……等弄完了,我给你个好东西,保管你喜欢,成不成?”
小庄见他说的一本正经,便问:“什么好东西?”
成祥笑道:“那你先答应我。”
小庄仍是狐疑,成祥攥住她的手腕,硬将小庄的手拉出来,看着那烫伤,啧啧惋惜:“这么好看的小手儿,怎么就整的这么惨了?”
小庄暗中想抽回来,但这点儿力气哪能跟成祥相比,成祥手上不放,脸上还笑得一派灿烂:“对啦,头前你不是问我的身世吗,你乖乖地别动,爷就一五一十地讲给你。”
小庄愣神儿:“啊?”
成祥低头,用签子挑了药,给小庄涂那烫得红肿破皮儿的地方,小庄疼得缩了缩,成祥安抚道:“忍忍啊,这药灵着呢,是陈大保家祖传的……过一宿就能恢复的差不多……”
小庄见他动作温柔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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