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夷奸诈侥幸罢了,这局她一定不会输,但没想到——她还是输了!还在这么多人的围观之下,逃都逃不掉。怎么办?如果不剁掉手指,那就是被人嗤笑言而无信,顺带连旬国的面子都丢了。但如果剁了,那她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出门,又有什么颜面在其他人面前抬起头来!
舞阳咬着牙,死死攥着弓,语气中还带着三分不服软的强势:“我再给你十万两黄金!”余辛夷笑了,清凉的眸直射入她眸中:“公主,你不会忘了吧?我要的可不是十万两黄金,在场众位可是看着呢,您可是,旬国的——舞阳公主殿下!”舞阳脸色刷的彻底白了,她懂了,余辛夷不在乎十万两黄金!她就是要逼自己,兑现赌约,砍下手指!
这样的情况已经远远超出她控制范围,舞阳公主用力咬着牙,手指拧在一起,目光四处闪烁。难道真的要砍了手指?该死的余辛夷,她一定要弄死这贱民!
望着没有半点血色的舞阳公主,余辛夷嘴角浅浅勾起,眼角带着讽刺的戏谑:“舞阳公主,请吧。”“你!”舞阳公主被逼到极点,拳头勒得紧紧的,看着那把匕首,眼泪都要滚下来。“且慢。”忽然二楼一道身影,脚尖在栏杆轻轻一点,双手背在身后,蓝色长袍华贵雍容的划出一道飘逸的清影,轻跃的落在舞阳公主身前。余辛夷看着突然出现的景北楼,微微眯起眼睛。他来横插一杠,打算干什么?
望着余辛夷眸中明显的排斥与揣摩,景北楼向来掩饰完美的温润面具,再一次感觉到一丝裂痕,似乎这个女子总是能一眼看穿他面具下的灵魂。这样的感觉让他相当不快,不快到几乎想抓住她,强行洗去她眼中的鄙夷,让她臣服!只是这种冲动在即将爆/发时再次被压抑住,他复杂的眸子阖上,再睁开,一如既往的温文笑道:“余大小姐,舞阳公主乃我鎏国贵宾,能否卖小王一个面子?”舞阳公主感激的望了景北楼一眼。
余辛夷将之收入眼底,眼角划过一道嘲讽的光,原来,如此。想要借她这个跳板,讨好舞阳公主,进而获得旬国的支持?呵,他景北楼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这般心机深沉啊。不过,既然前世他没成功,这一世她更不会让他得逞!
余辛夷似笑非笑,静静望着景北楼,道:“四皇子殿下,这个赌是舞阳公主亲自与我约下,有无数证人在此。我听闻旬国尚武,而武之精神便是道义守信,更听闻舞阳公主乃旬国楷模,辛夷小小臣民,岂敢破坏舞阳公主的武德?”
景北楼也在望着她,眸底蓦地抽出一丝冷芒!第一次,他真真切切地看着余辛夷这个人。明明柔弱的身体,单薄的肩膀,眼眸之中却涌动着一种即将喷流而出的怒火,仿佛带着倾天的恨意,哪怕再大的权势也无法将她打倒。
她活着,似乎就是为了一口气!这一刻,他几乎心底有股冲动,想要成全她,成全她那段傲骨风华,然而——最终还是压制下去,道:“余大小姐,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有他的衡量,若能娶得舞阳公主,那便是拿下旬国的支持,到时候于他登基,便是最有力的助力。他并不喜欢舞阳公主,但他喜欢舞阳公主身后的权势!女人,在他眼里只分有用与无用,而舞阳公主,明显比余辛夷重要得多!
余辛夷毫不惊讶他的回应,嘴角拉起一道冷嘲的弧度,不答,却已经表明她的态度!舞阳公主即是气,又是怕,气的是余辛夷不识好歹,怕的是恐怕她这根手指,今日难保!
正在此时,二楼一直沉默的角落里,一道清冷之声缓缓飘下,若高山之冰雪,似海底之寒冰,不带一点温度,却沁人心脾,为之倾倒:“余小姐,请放本国公主一马,扶苏答应你一个条件。”
如此清冷的声线,却不带一丝倨傲,何为君子,何为造化,似在这一人身上齐全了。众人的目光追着那道声音寻去,先是为那精致俊美的面容一叹,再为他身下那架轮椅再叹。如此绝妙人物,竟有腿疾,着实可惜。眼尖的人却早已惊叹一声,认出他正是名满天下的旬国宰相——扶苏公子!
得到天下三公子之一的扶苏,一个承诺,明显比砍舞阳公主一根手指,划算得多!余辛夷浅浅弯起嘴角,衣角翩跹:“既然扶苏公子在此,那我不得不给公子一个面子,这根手指我便不要了。”她早就料到,作为旬国丞相,无论如何扶苏公子也会为舞阳公主出头,不为她,只为旬国的脸面!
舞阳公主露出欣喜的目光。而一旁,景北楼却心底闪过一抹怒意!她竟然答应扶苏,却无视了他!只是舞阳公主还未欣喜过多久,余辛夷下一句话紧接而上:“但是既然各行都有各行的规则,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普天之下莫不如是,赌,亦不例外。公主殿下,今日若学三声猪叫,此事便算揭过!”
什么?叫她学猪叫?舞阳公主当下沉不住气道:“你是什么东西!竟然叫我学猪叫,我可是堂堂公主!”余辛夷目光蓦地一厉,整个人若千年寒冰,散发出无上威压:“不学是吗?我不逼你,三声猪叫与一根手指,请二选其一!”舞阳公主一窒,再次望向扶苏,渴望他再帮她解围,可惜——这一次她注定要失望了。
望了望那柄她自己命人准备的匕首,舞阳公主双目含泪,小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最终屈辱不甘的吐出一个字:“哼……”余辛夷最看不起这副模样,敢赌得起,便要敢输得起!她冷蔑道:“公主殿下,听不清楚!”整栋金玉楼,所有人都竖着耳朵在听,等着看这位骄傲之名,名满天下的舞阳公主怎么学猪叫。舞阳公主眼泪都下来了,愤恨的瞪着余辛夷,大声的叫了一声:“哼——”
余辛夷略挑了下眉,戏谑道:“还有两声。”“哼——哼——”舞阳公主学完猪叫,眼睛通红,眼泪都汪汪的落下来,真是我见犹怜。整栋金玉楼轰然大笑,笑得乐不可支,就连管事伙计们都忍不住捧腹而笑。
“你们谁敢笑,我诛你们九族!不准笑!我说了不准笑!”舞阳公主丢尽脸面,铁青着脸,大声朝侍卫呵斥道,“你们是死人啊!谁在笑,给本公主杀了他!”侍卫们面面相觑,在场笑的不是一个两个,难道要杀光整栋楼的人?且这里,并不是旬国!岂有在他国无故动刀的道理?
三楼上,观看完整场闹剧的女掌柜也笑了笑,婉转柔波朝余辛夷递了递。这余辛夷果真是有勇有谋!以一根手指换了扶苏公子一个承诺,再用三声猪叫惩罚舞阳公主,狠狠打下她嚣张的气焰。且三声猪叫不过小施薄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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