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寒骤然放开江兮浅的身子,而后强压下身子的冲动,“兮儿,千金坊那边,最好别与他们正面冲突;若有事,差人到三皇子府找寒风,他会通知我的。”
话音落,只看见空中一道黑影。
随风摇曳的树顶,一片绿中泛着浅浅黄色的树叶在微风的吹拂下,缓缓落下;而后又一阵风吹过,在空中画了一个逗号,然后随风飘远。
天色越发的暗了下去。
月十一传来的消息,到底江张氏的命是给吊了下来。不得不说他们请的那老大夫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那江张氏还有几天好活那就未必了。
对此,江兮浅不置可否。
要她出手救想要她命的人,她自认做不到。
抬起那双宛若白玉般的手,跟跟手指宛若削葱根般,完美无瑕。只是她却只看到上面沾染的鲜血,仇人的血,恶人的血。她是暗夜的杀手,这辈子注定无法成为圣人。所以,她不在乎上面再沾染多少血腥,只要能守护自己想要的。
若非当年大哥的那句话,她又如何会忍气吞声。
江家老宅那些人,她有的是方法让他们消失得无影无息。只是她不,不能。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素衣等人去了又回。
原本因为天色缘故而略嫌昏暗的睡房,此刻已经点燃了大烛,将这个房间照耀得宛若白昼。
“……”
看着江兮浅望着窗外呆愣的模样,素衣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推搡着,谁也不想上前去。
可想到门外的人,她们不由得同时轻叹口气。
“小姐。”素衣被素心和素兰两人很没有姐妹爱地推了出去,而后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开口。
江兮浅仍旧望着窗外,只眼皮微微动了动,并没有说话。
素衣心中咬牙,把那两个家伙恶狠狠地腹诽一番之后,这才开口道,“主院来人,请您过去一趟。”
“现在么?”江兮浅淡色的薄唇隐隐没有血色,轻颦黛眉,那不过巴掌大小的绝美脸庞在烛光照耀下,哀愁尽显。
此刻,窗外已经是一片漆黑。
就算有什么事情,难道不可以放到明日再说?
素衣很是艰难地开口,“来的人是观言,听月嬷嬷的意思,老太爷他们也去了主院。”
“哦?”
这倒是让江兮浅瞬间找到了些许趣味,看来他们到底还是忍不住去找江嘉鼎了啊。想借他的手来逼自己么,哼,未免太看得起他了。
江嘉鼎若是聪明人,就不该派人过来。她一直以为他虽然人品不好,可脑子还算好使,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嘛。自取其辱的事情,竟然上杆子的来。
“小,小姐,主院来人还在门外等着。”
素衣再次将那故作忙碌的两人狠狠鄙视一番,明知小姐今儿心情不好。虽然她们不知道为什么,但嗜血那两个字却是所有无忧谷众人都印刻入骨髓的东西。小姐并未有瞒着她们的意思,话里话外,若芸会是嗜血的暗子吗?
应该不是吧。
若她们当真是无忧谷的暗子,以小姐对若芸姑娘的信任,她要想做点什么,实在是易如反掌。
江兮浅微微颔首,对三个丫头间涌动的暗流不置可否,“行了,你与我过去一趟吧。师兄他们可都回房了?”
“二公子和三公子已经回去了,大公子言明若芸姑娘体内的毒,有些麻烦,今儿他先收着。”素衣立在软榻前,恭恭敬敬地达到,略微顿了顿,补充了句,“凝儿小姐也过来了。”
江兮浅眉头微微蹙起,“素心、素兰过去伺候着,多取些被褥,把软椅也搬过去,让大师兄量力而行,别太勉强了。”
“是!”素心、素兰两人闻言,快步退走。
见状,江兮浅摇摇头,自己难道是洪水猛兽么?
白日里,刚落雨了。
素衣很贴心地取来高帮的绣鞋给她换上,又备好了夜行的灯盏,很贴心的走在身后半步的位置,用红漆雕花木杆挑起的灯笼刚好能照亮她前面的路。
夜幕漆黑宛若黑布,月轮星子都早已经掩去了身影。
主院处,却是灯火通红。
院子里设的烛台全都点燃蒙上了白纱,屋内更是宛若白昼。
入屋,在看到季巧萱的身影时,她的眸色暗了暗。
“娘,这么晚了,怎地还不休息?”江兮浅声音淡淡,却带着浓浓的不满。
张妈妈面色瞬时变得惨白,张了张口想说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来,倒是季巧萱赶紧拉着她的手,淡笑着,“白日里睡得太多,晚上总是觉少,娘还不累。”
“慈母多败儿。”江彭氏轻啐一口。
她还想再说什么,被江连德狠狠地瞪了回去,而后脸上堆着不自然的笑,“浅丫头啊……”
江兮浅可不理这套,只是眼神灼灼看着半躺在床上的江嘉鼎道,“这么晚了还让大家过来,可是有什么急事?”
“……”江嘉鼎皱着眉头张了张口。
“一个小辈让长辈等了这么久也就罢了,刚到竟然开始质问起长辈来。”江彭氏很是看不惯,就算是自己最不喜欢的儿子,也容不得她一个小丫头欺负,“亏得还是大家闺秀,没教养!”
江连德感激拉了她一下,她这才不情不愿地噤了声。
“浅浅,其实今儿主要是,那个,你小叔的事情。”
因为江兮浅那冷凝的面色,江嘉辉、江唐氏是没有资格开口,江彭氏又被江连德吼着,这屋内唯有季巧萱敢在这个时候开口,她虽然不想,但终究是长辈。
江兮浅眸色暗了暗,皱着眉头,“他又怎么了?”
那尽是不满的语气,紧皱的眉头,让江彭氏再也忍不住,她狠狠地甩脱江连德的手指着江兮浅,“怎么了?你还好意思说怎么了,如果不是你这个贱丫头将他们赶出江府,玲玲怎么会像现在这样不死不活的。如月又怎么会被人抢走,现在好了,连老四都被人绑架了,你开心了?我说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个恶毒,这么残酷无情……”
“够了!”
出乎意料,开口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躺在床上的江嘉鼎。
屋内所有人的愣怔住了,唯有江兮浅转头看向江嘉鼎,眸中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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