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
既然三皇子府已经多日没有动静,想来也不会再过追究了。那些伤员原本也想跟着回来,被她们两人严厉呵斥了一通之后,自个儿乖乖接着上路了。
暗雪随时注意着江府大门口的动向,随时警惕着任何风吹草动。
“来了!”她猛然张口。
银面对着暗花、暗雪两人打了个手势,三人同时颔首。
整个江府暗处的守卫此刻已经全被他们放倒,换上了他们的人;原本若是江嘉鼎有心,定会发觉,只可惜他现在无暇关心,江城又忙着迎接圣驾,谁都没有注意到,平日里好多熟悉的面孔发生了变化。
“臣妇恭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季巧萱领着江府上下一干人等,只除了江嘉鼎、江兮浅之外,跪在主院门前。
楚擎天眸色暗了暗,“朕今儿微服私访,不必行此大礼。都起身吧。”
“谢皇上!”季巧萱恭谨地俯首躬身之后,这才在张妈妈的搀扶下起身,“我家老爷和小女都重伤在身,无法前来迎接圣驾忘皇上恕罪。”
楚擎天摆摆手,面带关切,“不知江小姐的伤如何了?”
“已经请了大夫……如,如今却连身都起不来了。”季巧萱说着擦了擦眼角的泪珠,“臣妇失态了,我家老爷已经在房中等着皇上了,皇上请。”
高连面带不悦,不过却也没说什么,跟上楚擎天的脚步。
楚擎天倒是没觉得什么,江嘉鼎受了宫刑,这才几日,下不得床,必须呆在暖室,也是人之常情。
“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江嘉鼎由观茗搀扶着跪在床榻旁。
“珙奕这是作甚,快快起身。”楚擎天在空中虚扶一下。
江嘉鼎却是恭敬地叩首,“谢皇上。”
“皇上请上座。”季巧萱适时地插嘴,在张妈妈的搀扶亲自领着红梅等下人上茶、糕点等物。
楚擎天面色微暗,对着高连使了个颜色。
高连立刻会意,“江夫人,陛下与江侍读有要事商谈,您如今挺着肚子也不容易,就先回去休息吧。”
“……这。”季巧萱有些为难。
“既然高公公开口,你便先回房吧。”江嘉鼎心知,今日楚擎天过来,开口唤的又是他甚少有人知晓的字号,就推测他今日过府的目的绝不单纯。
夜半轻装简行而来,甚至连侍卫都没有,唯带了高连而来,只怕为的就是不让其他人知晓罢了。
江嘉鼎心中冷笑一声,当真以为他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季巧萱点点头,抿了抿唇,“那妾身让红梅在门外候着,您们若是有什么需要牵动床头的红绳,她就会知晓。”、
“不用了。”高连面色难看,“都去歇着吧。”
“是。”季巧萱面色僵了僵,不过既然人家都开口了她也乐得轻松。
自从知道皇帝要过府,就算是微服私访前来,她也不得不慎重起见。
江府,如今已是水深火热、风口浪尖,再也经不起任何一定点的波折了。
直到季巧萱在张妈妈的搀扶下,领着身后一众下人都退走之后,高连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而后仔细检查了房间的门窗之后,这才复又回到楚擎天身边点点头。
“珙奕啊。”楚擎天深吸口气,淡淡地开口,眸中似还带着怀念和无奈,“你可是还在怪朕?”
“微臣不敢。”江嘉鼎坐在床榻上,恭敬地低头应声。
“果然还是在怪朕么?”楚擎天的语气带着自嘲,“也是,如今这般境况你怪朕也是应当的,只是,那圣旨却是太后的意思,你知道的,先帝是太后的逆鳞,你又何苦,哎,你真当朕没有替你说过话么?可是太后一意孤行,朕也无法。”
江嘉鼎这才稍微动容些,不过身下传来的刺痛却让他明白,他如今这般哪里还算得上是个男人,就因为那道圣旨,如今他已经成为了整个凤都、乃至晁凤的笑柄。这种屈辱感可不是他三两句话就能抹去的。
“珙奕……”楚擎天身为一国帝皇,平日哪里会这般温和地说话。
“皇上说得是,这都是微臣自作自受,与人无尤。”江嘉鼎面无表情,声音冷硬。
楚擎天却是面色一僵,“珙奕,你……”
“皇上有话直说就是,正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微臣与皇上之间到底君臣有别。”江嘉鼎深吸口气。
“以前你不是这样的。”楚擎天心中划过一道冷凝之色,可眸中却闪过一丝丝的怀念。
江嘉鼎仍旧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整个屋子的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房顶上,透过瓦片间的细缝儿朝下张望偷听的银面、暗花和雪七三人也面面相觑。
珙奕……他们听出来了是江嘉鼎的字号。可这楚擎天明显不对劲啊,竟然……竟然好似在讨好江嘉鼎般。
“楼主,这……”暗花抿了抿唇。
银面摇摇头,指了指脚底下,三人瞬间安静下来,盯着下方的情况眼神灼灼。
“……哎。”
良久楚擎天才长长地叹了口气,“珙奕,朕知道你心中有气,但发生那样大的事情,朕若真的什么都不做,你让朕与凤都百姓,与晁凤百姓,与天下人如何交代?那可是欺君大罪,你难道不清楚吗?”
“……”江嘉鼎的身子骤然一僵,他自然是知晓的。
所以进了刑部大牢之后,他原本是没打算会这么轻易过关的。
虽然他比谁都清楚,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人,也就是面前之人不会轻易要了他的命,但罪犯欺君,理应处斩;他身为一国相丞,主管六部又岂会不知。
他原本以为,最多也就是笞刑杖责,然后贬为庶民;反正等这阵风头过了,就凭当年那件事情他也有的是机会东山再起;却不想最后他只是被贬;就在他欣喜若狂时,又突如其来一句宫刑。
他这样算什么?
贬到翰林院去,谁不知翰林院使与他江嘉鼎最是不合,如果去到那个地方焉能好过?
更何况被宫刑之后,他连男人都算不上了,还有何颜面呆在朝廷之中,看那些平日里奉承巴结的人冷嘲热讽吗?
“所以珙奕,此事朕也是莫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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