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摊摊手,解释道,“只是固本培元的药而已,他身子早已沒大碍了。而且沒法子啊,那个名医开方子之后特别叮嘱,说有几味药得先后加入,不能一股脑的煮,再说,就是要这种粗糙的药罐子,才能完全催发药性。”说完她返回厨房,隔了会儿端了一个小砂锅出來,一揭开便溢出甜丝丝的香味,冲淡了药气。
“我炖了点银耳雪梨蜂蜜汤,甜甜的很滋润,楚辞,旭泽,这段时间可真麻烦你们了,因为他,你们平白少了许多休息时间。之前听方秘书提起说你们忙得都上火了,一直有些咳嗽,喝这个正好。”
她一边说一边给他们盛上甜汤,又多给旭泽舀了些润肺止咳的雪梨。他接过碗,温柔一笑,“谢谢,你费心了。”说罢他舀了一勺吃下,银耳柔软,雪梨清甜,蜂蜜的滋味恰到好处,甜而不腻,他不由得赞道,“真的不错。”
“那你多喝点。”她笑得眉眼弯弯,见他很快吃完,又替他加满了甜汤。
旭泽盯着碗里半透明的银耳,嘴里的清甜渐渐的有些发苦,当年他对她确也有过倾慕,人人都说逢场作戏,只是虽然是演戏,可是里面究竟有几分真只怕只有自己清楚。只是现在他既然交下了陆淮宁这个朋友,于她,自己只怕更要加上世俗伦理的距离。听他们提起过,她已经当妈妈了,原來,时间过得真的残忍。
世界上很多人,再好,终究也是和自己无缘的。
旭泽努力把这丝痛楚压下,很快敛去眼中的怅然,抬眼一看,正对上陆淮宁意味深长的目光。
薛醉宁刚刚忙着回复手机上的信息,沒注意到这两个男人的视线交锋,见他们停止了聊天,觉得不对劲,端详了一下,旭泽很平静,看不出什么,陆淮宁虽然面无表情,眼神却发暗,她以为陆淮宁是累了,刚准备说话就听到楚辞对旭泽道,“要不咱们走了吧,他才大病一场,这么久了也该累了,让他好好休息吧。”
旭泽颔首,和陆淮宁还有薛醉宁告别,“什么时候你的女儿回国,记得告诉我这个叔叔一声,总得送份像样的礼。”
薛醉宁笑着应下,本想送送,却被两人婉拒了。她把他们送到别墅小院,返回的时候,发觉陆淮宁正对着面前的药碗发呆,脸色阴沉,似乎在生气。
碗里的药,丝毫未动。
薛醉宁伸手去碰了碰药碗,柔声道,“已经不烫了,快喝吧。”
陆淮宁盯着碗里黑漆漆的药汁,眉头皱起,“你就给我喝这个?”
薛醉宁一时被问得莫名其妙,“不喝这个,那你喝什么?”
陆淮宁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小砂锅上,里面还有剩下的甜汤,银耳透明,雪梨淡黄,红色的枸杞点缀其中,颜色极美,而他面前那碗药,黑如墨汁,缭绕出浓浓的苦味,他心里莫名窝火,“炖了汤也不给我一点,就想着照顾别人,你这样区别对待……”
薛醉宁打断他的话,“你得喝药好不好?”
他端起碗一饮而尽,只觉得全身无处不苦,连呼吸都透着中药味儿。他擦了擦嘴,冷冷一笑,“是啊,给他甜的,给我苦的。”
“你还想中药多甜?再说,你不是不吃甜的吗?吃什么莫名其妙的醋啊。”薛醉宁见他脸越來越沉,只觉得他脾气耍过头了点,懒得理他,给自己盛了一碗甜汤慢慢吃着,他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等她喝了半碗,终于开口,“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吃甜的了?我只是不太喜欢吃,至少这比中药好多了。”
薛醉宁拿了个碗给他舀上,他推开道,“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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