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全是噬人的黑色。
安静凝滞的空气里除了自己呼吸和哭泣的声音,没有一丁点声响。
在死一般寂静的废弃地宫里,猫猫像是只无头苍蝇,到处乱撞。一会儿头撞上了什么东西,一会儿脚上被什么东西绊住,结实地摔倒。才跑出去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
又一次重重地摔倒后,猫猫终于没有站起来再跑,她已经没有力气了,趴在地上小声地哭泣。
“坏蛋,都是坏蛋!”
“呜呜……娘!”
猫猫委屈地蜷缩成一个小毛团,对着空气喃喃自语:“娘,我想你!他们都是骗子,就会骗我。”一会儿说她是老狼王的女儿,一会儿又说她是子兮的女儿,现在,她自己也不知道该相信谁好,完全被弄糊涂了。
“娘。”猫猫把头埋进自己的杂毛里,喊着娘亲,渐渐入睡。
一个时辰后,满头是汗的非难在这个小角落里找到了她。
小小的毛球,就是睡着了都在喊着娘的名字。冷风吹过,睡梦中的她把自己缩得更紧,看得人心口生疼。
非难不想吵醒她,隐去自己的气息靠近,小心地把她抱入怀中,猫猫却突然动弹了几下,吓得他不敢再动,结果小毛球只是咂砸嘴,在他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地方就安睡过去。
对不起,小家伙。
非难低垂目光,静静地看着猫猫的睡颜。
“唔,坏蛋。”猫猫呓语一声,嘟嘟囔囔又说了些什么。即使睡着了,也不忘抱怨某些人的坏。
非难勾唇无声地自嘲,看来自己真是伤透了她的心。
可是卷毛你知道吗,不告诉你子兮的事,完全是为了你好。天尊那个道貌岸然的小人,明明知道了你的存在却还不动手,都是因为你对他不构成威胁。一旦你变得强大,变得厉害,变得像子兮那样凝聚人心,那么他一定会像除掉他那样,毫不留情地对你痛下杀手。
思及此,非难的眼中闪过无数的痛色,子兮的死本就在他的意料之内,可是猫猫呢,却是意料之外,说不定。柔和的目光瞧着怀中睡得香甜的小狐狸,不吵不闹时丑不拉几的小模样看久了,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说不定,你就是子兮和我开得又一个大玩笑!”非难轻声叹息,而后将手腾空放在猫猫身上,注入自己的妖力替她治好瘀伤。片刻后,疗伤结束,他也不打算带猫猫回去,索性和着衣服抱着小毛团,在冰冷的地宫里睡了一晚。
清晨,在一片幽暗中,猫猫被砰然的心跳声吵醒,睁开红肿的眼睛,小脑袋转动了一圈,她发现自己正躺在非难的怀里,昨晚恼人的事情顿时浮上心头,当下就想跳出他的怀抱。
“你醒了!”非难没有松开怀抱,只是靠耸动肩头来舒展麻痹的身子,残留睡意的惺忪眼神,带着丝丝诱人的性感。
“哼!”猫猫掩耳盗铃地把头埋进毛里,不理睬他,生气中。
非难轻笑了一声,把毛团捧在掌心举到胸口处。猫猫一只脚掌没踩稳,差点掉下去,脱口吼道:“你干嘛,小心点!”为了安全,两只爪子牢牢地勾住非难的袖口,衣服上立刻拉出了长丝,她也没听到非难像往常一样数落她。
“还生气呢?”非难小声地问道,他知道对付炸毛的猫猫,必须要好声好气。
既然不骂人,就多挠几下。猫猫不回答他,忙着用爪子多挠点丝线。才一会儿工夫,袖口上的云锦图案已经只剩半朵小云。
“把剩下半朵也扯掉吧!”非难顺着她的心意。
狐狸脑袋抬了起来,猫猫本想幽怨地瞪他,结果老狐狸漫不经心的表情完全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美目半弯,迷人深邃的瞳孔里写满了悔意和内疚,长睫毛忽明忽暗地扇动,仿佛能扇到人的心里去,让某些情愫蠢蠢欲动……
“卷毛,不生气了,好吗?”非难这个老狐狸狡猾地咬住下唇,装作可怜兮兮地说道。
果不其然,才过了几秒。
猫猫就没有骨气地说道:“好吧!”说完,她就无比嫌弃自己的行为,怎么能这样简单的原谅他,至少应该大赚一笔,才对啊!
得到谅解的非难立刻眉开眼笑,抱着猫猫起身大步离开,完全又回到了先前‘我是先祖’的老大调调。
“去哪里?”
“吃早饭!”
“……”后悔加重。
“哎,那个谁,卷毛肚子饿了?”非难踹门而入。
猫猫腹诽,明明是你饿了,是你!肚子咕噜一声大叫……好吧,她承认自己是有那么一丁点肚子饿,绝对只有一丁点。
然而无人应声,一大一小狐狸定眼望去,原本熏香暖暖的室内,此刻却一片狼藉,墙上的琴被人砸成两半,惨烈地躺在地上,桌子椅子全部面目全非地七歪八倒,地上还有很多乱七八糟的脏脚印。
非难和猫猫对视一眼,一个骇人的念头闪过:昨晚有人闯入!
“舅舅!”猫猫窜下非难的怀抱,向里室跑去,软榻之上空无一人,她摸了摸床铺,冰凉,看来舅舅很早就被人带走了。
“先祖大人。”猫猫急匆匆地跑出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谁能闯入这里呢?”这里可是战狼族的领地,怎么能有人随便闯入……莫不是,战狼族的人发现了舅舅,那样的话,嫣!
“先祖大人!”
非难冷静地观察地上的脚印,到狼王离去的暗门处停住了,指着暗门说道:“应该是战狼族人。”
“果然如此!我要去救他们。”猫猫心系他们两个人的安危,欲要从暗门进入战狼族内部,打听消息。
非难及时拉住她,敛起眼中的光芒告诫道:“此事急不得!”
“怎么不急,我舅舅是狐妖,落入战狼手内,只有死路一条,而嫣呢,身为狼王,私藏犯人,她会被冠上通敌的罪名,流放到欲海的!”猫猫反握住非难的手腕,认真说道:“若我相信先祖所说,子兮才是我爹,那么老狼王当年能帮我舅舅,一定是有苦衷。他宁愿被流放,都不愿道明真相,这份情,我已经是还不清。若是嫣她再。”
“卷毛!”非难点点头,一副明了慎重的样子:“别担心,有我在,一切都会没事!关于你是子兮女儿的事,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放在心里,不要再对外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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