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舅舅离开的那天起,猫猫学会了数日子。
一天,两天……
一个月,两个月……
一年,两年……
整整三年零八天。
童牧未归,连消息也没有。
是不是,真的出什么事了?
“猫猫,你又在担心童牧了!”幺儿边说着,边把脚上的兽皮鞋脱下来,随手扔到一边。顺手又在身上胡乱抓几把,粗暴地把破旧的衣服扯掉。末了,舒展筋骨,做了一个潜水的动作,‘噗通’一声,跳下了小池塘,沁凉的水珠溅了猫猫一身。
抹掉脸上的水珠,猫猫担忧地问道:“幺儿,你说舅舅他怎么还不回来?”
“放心,童牧他一定没事!”
“你怎么知道?”
“你没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吗?叫做‘祸害遗千年’!”浮在水面的幺儿悠闲地回答,朝猫猫挤挤眼睛,贼兮兮地说道:“像他这种几千年的老狐狸,铁定不会有事!说不定,嘿嘿。”
“说不定什么?”
“说不定他这次回来,就会给你捎个舅妈!”幺儿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狡黠的样子倒有几分狐狸老谋深算的样子。
“胡说八道!”猫猫嗔怪道,从石头上站起了身,“你慢慢在这里游着,我得去焚香祭拜先祖了!”
“哎,等一下,猫猫!”幺儿大叫一声,一个深潜,猛地扎入池中。下一刻,等她浮上来的时候,手里正抓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轻轻一甩,扔到岸上,不偏不倚地落在猫猫脚跟前。
“今天,吃烤鱼吧!”幺儿笑得格外灿烂。
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吃啊。猫猫捡起地上垂死挣扎的鱼,小声嘀咕:“对不起咯,鱼兄。”心里祈祷,默默和老鱼头爷爷可千万不要被这种馋鬼给惦记上,要不然后果堪忧。
来陵墓的第一天,舅舅就告诫过猫猫,焚香祭拜需要心诚肃穆。可是今日,她尝试了好几次,都不能平静自己的心,整个人燥得慌,一定是天热的缘故吧!
“再来一次!”
她小心翼翼地重新点燃手中的熏香,高举过头顶,庄重地朝着巨石碑跪了下去,嘴里开始默念古老的颂文。
香烟绕绕,颂声不绝。
看起来,她似乎是十分认真地在祭拜先祖,但事实上,猫猫只是凭着习性在做这些事,心里牵挂的全是舅舅的安危,毫无例外,这一次也走神了。
“唉,又得重来!”猫猫抬头,看着这块高大的石碑,自言自语:“先祖啊,我舅舅他还好吗?我真的好担心他,好想他。他怎么过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呢?
“先祖,我很想离开这里,但是绝不是因为我想逃避守墓者的职责。我只是想去找我舅舅,看看他有没有事。”
猫猫越想越难过,眼泪不自觉地掉了下来。
“丑小鬼,别哭了,真让人心烦!”一个不耐的女声在猫猫耳边响起。
“谁?”猫猫四下张望,寻找声音的来源。“是谁?谁在这里?快出来!”小手提到胸口,盈盈妖光在她的掌心闪现。
“哈欠,丑小鬼,你知不知道你很吵啊,吵得本尊都没法睡了!”怪声音一副责备的口吻。
“你到底是谁?再不出来,我就动手了。”猫猫本就心情不佳,现在又怎么能容得下他人擅闯先祖陵墓,还如此戏弄自己。
“别白费力气了,本尊在你身体里呢!”
“身体?”猫猫小脸一变,上下摸着自己的身体,喃喃道:“这怎么可能?”
“丑小鬼,想当初可是本尊选你到这里来的,才过了短短三百年的时光,你就不记得本尊了,这也太让本尊伤心了!”
一席话解开了困惑,猫猫诧异喊道:“翠月珏!”
“没错,是本尊。”翠月珏慵懒懒地开口说道:“赶快用手托一下,下巴就快掉下来了。”
“你,你,你。”猫猫结结巴巴,半天也没把舌头捋直。一块玉珏居然开口和自己说话了,她是不是刚刚脑袋进水了!
“哼,丑小鬼,别这么大惊小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翠月珏戏谑地说道:“身上流着他的血,就该有他的样子。可瞧瞧你,和他还真是天壤之别。”
“你认识我娘!”猫猫下意识地这么认为。
“本尊可不认识你娘。”翠月珏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本尊说的人是你爹。若非你流着他的血,也不可能让本尊苏醒,这么多年了,本尊被封~~被当做是狐妖族的镇族之宝,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深眠的日子。”
“爹!”
这个生涩的字眼从猫猫的齿缝里蹦出来,有些咯牙。记忆里,娘从来都没有向她提过爹的只言片语。这个应该被她叫做‘爹’的男人,对猫猫来说就像是海市蜃楼那般,想着美好,却从来都只是个虚构的影子,碰不到,摸不到,只是一场虚无的幻境。当太阳升高,他就会消失不见。
和舅舅在一起生活后,猫猫有从他那里知道一些关于爹的线索,应该是个外族的人,或许这也是自己为什么不太像狐妖族人的原因。
“丑小鬼,你在想什么?”翠月珏眼见小丫头不理她,又嚷嚷开了。
“你认识我爹,能告诉我他是谁吗?”猫猫迫切地问道,她很想知道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此乃天机,本尊不能告诉你。”翠月珏故弄玄虚地拉长尾音。
“你放屁!”此话一出,猫猫自己也是一愣,她居然说粗语,果然是心急则乱。
“丑小鬼,你胆敢和本尊这么说话,你就不怕本尊将你困在这陵墓里老死吗?”翠月珏气呼呼地威胁道。
“怕你啊,你把我困在这里一辈子,你也得留在这里几千年,说不定得上万年!”猫猫的眼神突然一亮,她微微敛眉,思忖了一番,试探道:“这么说来,你能让我出去?”
“本尊为什么要带你出去?”
原以为翠月珏不会承认,没想到她却这么说,看来她真的有本事让自己离开!猫猫低头思虑几许,抬头露出最甜腻的表情,笑道:“刚刚是我不懂事,还请大人别生气,我向大人赔礼道歉。”
“哼哼,这还差不多!”
“我舅舅,他是上任的守墓者童牧。他离开这里很久了,我很担心他,想出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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