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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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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迷惘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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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勿语,勿语,你终于醒了,终于醒了!”桑王揉揉眼睛,氤氲一片,泪水朦胧:“日后,你可不要这样任性了,可吓坏父王了……”

    花勿语点点头,却听有人传报,肖泽正侯在门外。

    桑王皱皱眉,最终还是闷声道:“让他进来吧。”言罢转头颇为抱歉地望了眼花勿语。

    她微微一笑,点点头。

    肖泽未曾想,花勿语见到他,竟是开口就问:“你我二人的婚事可定了日子?尽早办了吧。”

    本是低着头表情木讷的肖泽霍然抬起头来,很是惊诧地望着花勿语,说好的相看两生厌,他不娶她不嫁呢?怎么现在忽然变卦了?他见花勿语病怏怏地垂着头,半点儿表情也无,于是,转头望向桑王。

    桑王却也盯着花勿语,眼神里是说不清的讶异,转而变成无休无止的心痛。

    “父王,我累了,想一个人睡会儿。”花勿语尽力微笑,转过身去时,再也抑制不住,两行泪水直流到嘴角,又苦又涩。

    累了,太累了。太辛苦了,一个人苦苦支撑的美好,原来不过一厢情愿,一意孤行。算了,是到放手的时候了。

    肖泽匆匆回到悦灵所居府邸,家中美人正对镜梳妆。

    柳眉弯弯,衣袂翩翩,回眸浅笑间朱唇轻启,低唤一声:“肖郎~”

    见肖泽面色不悦,悦灵立时起身,斟了茶送到他面前:“喝茶,怎生不悦?”

    肖泽坐上檀木椅,将凉茶一饮而尽,抬头盯着悦灵,正色道:“看来,举事的日子不远了。”

    悦灵咯咯笑出了声儿:“这不是好事嘛?怎那小公主耐不得寂寞,着急出阁了?”

    她偷偷瞥了眼窗外,南宫傲伏在屋顶。嘴角上扬,一个闪身,悄无声息消失在夕阳锦霞里。

    “你家老将军可知道此事?”悦灵望向肖泽,又悉心为他拂去肩上轻尘。见肖泽摇摇头。遂放下心来,立时眉梢含情,喃喃道:“可莫要让他老人家知道了,他老人家一根筋,想不开。别闹到最后,举事不成落得个满门抄斩。”

    见肖泽皱着眉头不应声,她又委身坐到他腿上,将肩上薄纱轻轻褪去,轻言轻语:“到时事成了,让他老人家坐拥江山。岂不是美事一桩?”

    肖泽轻轻将薄纱拾起覆上她肩膀,轻轻搂着她的腰,没有丝毫挑/逗和掠夺,声音颇有些疲惫:“我与别人拜了天地,你可会伤心?”

    悦灵微微一愣。如水的眸子轻闪间,双臂已攀上肖泽的脖子,眼波潋滟竟哭得梨花带雨,哽噎难言:“肖郎当真不懂小女的心?看着你与别的女子拜天地,我如何会不伤心?可是……可是不这样,日后我又如何与君长相守?只要能与肖郎执手白头,我受点儿委屈又何妨?可……可肖郎若说我无情。小女这就死给肖郎看!”

    她欲起身,肖泽立时将她紧紧搂在怀里,连声安慰:“是我错了,是我失言,灵儿莫要难过。”

    悦灵望着窗外天高云远,心中暗喜。看来是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

    花梓再次将钗钿礼衣送到白玉曦面前时,距大婚仅两日。

    她万没想到,一切的一切竟像一场梦,就这样没缘由,没头脑地碎成千片万片。七零八落。半点儿回旋的余地都没有。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白玉曦会那样恶毒地盯着自己。

    那个眼神,曾几何时,她也曾见过。

    在那个大雨滂沱的山路,她躺在地上,他就那样怨毒地望着自己,仿佛盯着他的仇人。

    她本是满心欢喜,捧着赶制的钗钿礼衣,叩响白玉曦的门。

    见无人应声,她轻轻推开房门。

    天阴沉沉的,屋子里也透着阴暗的潮气。

    白玉曦坐在桌旁,地上五六个空酒坛七扭八歪。

    一片死寂,只余酒水的滴答声,在空旷压抑的屋子里显得格外清晰。

    花梓将衣服放到一旁案几上,慢慢走到白玉曦身旁,低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白玉曦坐在桌旁,垂着头,长发凌乱不堪,丝丝缕缕铺在桌上。

    他听到花梓的声音,忽的抬起头来,嘴角慢慢慢慢上扬,然眸子却越越冰冷。他就那么死死盯着花梓,笑意渐浓,却无比寒冷。

    她心底寒意遽升,呆呆站在那里,不敢吭声。

    忽然,她生出些错觉。也许,一不小心,此时的白玉曦便会取了自己的性命。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白玉曦,捕捉不到一丝的温度,阴冷阴冷仿佛刚从地狱里爬出来。

    他站起身来,拎着酒坛,踉踉跄跄走到花梓面前,抓住她的头发,向后用力拉扯,又将酒坛高高举起。

    花梓瞧见酒坛就悬在头顶,她吓傻了,欲挣扎欲呼喊。然如何都挣脱不开,也呼喊不出,因为大口大口的酒水已经呛进她的喉咙,流进她的眼睛。

    她紧紧闭上眼,说不出话,不住咳嗽,胸口火辣辣如燃了一把火。

    她听到白玉曦的笑,在空荡荡的屋子里回响,像银针划伤瓷碗般刺耳。

    直到酒坛空了,白玉曦松开手,蓦然站在那里,整个人显得鬼气森森。

    花梓后退几步,扶住墙壁,连声咳嗽,几乎要咳出血来。

    终于,她平静下来,抬起头,不卑不亢质问道:“我做错了什么?!”话音未落,已是满脸泪水婆娑。

    她如何都想不明白,自己没日没夜赶制礼衣,废寝忘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他白玉曦在大婚当日能穿上自己亲手缝制的衣裳。

    她从未奢望他明白,也从未奢望他为之动容。

    可是,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他要这样折磨自己。

    就像曾经,他站在她面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竟好似望着仇人,任由自己躺在大雨里疼的晕死过去。

    好吧,既然恨。那就取了自己的性命啊!可为什么又一次次舍身相救,一次次融化自己的心,卸掉自己的心防……为什么?为什么?

    花梓不明白,看不懂。她盯着白玉曦的眼,等着他的回答。

    “你为何要嫁我?!”白玉曦呵呵一笑,将酒坛用力掼到地上,一声乍响,花梓微微蹙眉。

    捏紧的拳头不住颤抖,她觉得,白玉曦疯了,自己也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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