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那样,我们就还是兄妹,是亲人。”
她能感觉到白玉曦满是柔情的臂膀霎时变得僵硬而冰冷。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他漠然起身,后退,后退,花梓状似茫然地望着他阴鸷的脸,直到他跃下凌云阁,再瞧不见踪影,她的眼泪若断了线了珠子,一滴,两滴,三滴……最后连成线。
她将脸埋入双膝,呜咽出声,大片泪渍漫上脸颊,濡湿的裙袂贴在脸上,温润细腻,四肢却愈加觉得冰冷。
“你哭什么?”白玉曦的声音忽然响起,竟多了些许玩味。
花梓忽的抬头,见白玉曦站在身旁,脸上带着促狭的笑意。
瞧见自己难过他很开心吗?
花梓赌气似的将头埋在膝盖里嚎啕大哭,边哭边嚷嚷着:“我怕摔下去摔死不可以哭吗?”
白玉曦豁然笑出声来,那声音淹在花梓的哭声里,浸在迷蒙的细雨里,落入花间柳叶。
他移步上前,微微屈身,将她拦腰抱起。
花梓觉得天旋地转,一把搂住白玉曦的脖子,也顾不得掉眼泪,探头望了眼下方,悬崖一般。
她又紧了紧双臂,一本正经道:“抱稳点儿,我还没活够。”
他足下轻点,带着花梓跃下楼阁,耳边的风声愈胜。
黄昏已去,天色黯淡,她听到白玉曦坚定的声音在耳畔萦绕:“我不会让你死,我要你做我的妻子,嫁给我!”
她心里美滋滋的,假装没听见。
在蓬莱岛的日子还未尽兴,数日连绵阴雨终于放晴。
而这也意味着大家会一一拜别,即将分道扬镳。
花梓趁着阴雨天气四处打探自己身世未果后,再没心思追索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我将上下求索而不得,奈何?徐图之,徐图之……
是日,雨后初霁,海上一片日光朗朗,花梓揉揉惺忪睡眼,见窗外放晴,连忙踏上木屐,简单着了衣裳捧起画卷便奔出门去,凝馨在身后问道:“你去哪?要开饭啦~”
花梓边跑边应道:“你们先吃罢,不用管我!”
渡口停了许多船只,花梓选了个背阴且显眼的地方儿,将画一一铺开,不待她叫卖,已有许多姑娘凑了上来。
“萧公子的画,这是萧公子的画,这真的是萧公子的画吗?”一位姑娘已顾不得矜持,同行之人皆拉着她的胳膊催促赶路,而这姑娘半步都移不开,直盯着一幅幅字画满面绯红,仿佛猫儿瞧见了鱼。
花梓忽然明白为何那日萧叶醉的脚趾会骨折了。
“花梓,你在卖萧大哥的画?”这声音好熟悉。
花梓回头,瞧见唐君儿正站在身后,双眸闪闪发光,嘴角微微勾起,漾起明媚的笑容,一袭淡粉色纱裙随风漫舞,让花梓忽而想到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她额上一朵莲花钿活灵活现,盈盈飘逸着初夏最美一缕芳香。
花梓想,师父真是艳福不浅却不晓得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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