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手谢了谢罗稻葵,又指了指大伯娘,示意罗稻葵不要放在心上。
罗稻葵自然不会放在心上,除了头一两回来大伯娘还期盼着罗稻葵给她找地儿搬出去,好声好气了两遭后。之后的哪次来,大伯娘不是这一副欠了她八百两的腔调的。更甚至前两天听说他们不曾给主家撵出去,当场就变了脸色,连声说老天不开眼,他早已是见怪不怪了,忙朝罗卷耳摇了摇头。
罗卷耳这才松了一口气,背过人狼吞虎咽了起来。
罗稻葵看着就心酸了起来,可他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回到家,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盼了半晌的妯娌两人,金鱼儿依旧默然,罗栀子听到育婴堂一切如常的消息后,却是松了一口气,又拍着金鱼儿的手劝慰起了她来。
罗稻葵看着黯然的金鱼儿,心痛不已,“你放心,县大老爷的家眷们还住在衙门里,城里头的那些个士绅富户也不曾搬走,想来不会有事儿的。”
罗栀子听了也连声应和,“是啊是啊,那些当官的、有钱人都最怕死了。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早就兔子似的跑的没了人影了,哪还能安安稳稳的待到现在。亲家叔叔婶娘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罗栀子是真心这样认为的,可罗稻葵有时候却会忍不住的在心里头揣测,若是普天之下皆是如此,就是想逃也没地儿落脚的地儿呢?……
可这样的话,他再是不敢透露分毫的。但看着强打起精神的金鱼儿,还是心里头生疼。又想着这些天来都没机会同金鱼儿说上两句体己话,这心里头更不是滋味。
屋子里的气氛陡然之间让罗栀子觉着自己浑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看了看罗稻葵,又看了看金鱼儿,突然之间心领神会,忙寻了个借口去了隔壁,还贴心的关上了门。
大白天的关上了门,金鱼儿涨红了脸。罗稻葵却是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坐在床沿上把金鱼儿搂在了怀里,哄孩子似的一声一声的哄着她。
金鱼儿一开始还略有挣扎,可渐渐的,依偎在罗稻葵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她再不想动了。
都这么多天过去了,始终没有一丝半点顾家坝的消息,她只盼着这场灾祸早日过去……
可就算日日祈神日日祝祷,两天之后,夜半时分,呼喇巴喇的钟鼓声刚刚响起一声,洪水就灌进了城。不过瞬间的功夫,水势已是淹没了各家各户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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