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这院里头原本就住着三四十个孤老,而且房子浅窄,好些人就炸了锅了,纷纷上前向里正讨要说法。
这个跳着脚嚷道:“这么窄的屋子,怎么住人,你当我们是牲口啊!”
那个就差要上来揪立正的领子了,“我们说不进城不进城,死也要死在家里。你倒好,非逼着我们出来,弄得我们一个个要饭花子似的,你耍我们玩是吧!”
里正被围的气都喘不上来了,大喝一声,“愿住就住,不愿住就全他 妈的给老子滚蛋。反正好些个堤坝上的土已经松了,你们想死只管去,老子疯了才拦着你们!”
瞬间,落针可闻。
还是养济院大使上来递了话头,说是原本住在院里的老人们已是被挪到两间正房里去了,其他拢共二十三间屋子,除了灶间同茅房,都任由他们安排。
虽只是个不入流的养济院大使,却也有两分小巧。见这帮人虽是村屯里出来的,一个个神色憔悴,看起来疲惫不堪,可好些都推着车,箱笼颇多,衣裳打扮也不坏。而且一来就嫌弃这嫌弃那的,想来是有两分底气的,家里日子应不差。虽然心里头颇为不快,却不会放在脸上,又笑道:“还有这游廊上天井里,虽没个遮挡,倒也能歇歇脚。出门在外的,还请各位体谅则个。”
这一番大棒加大枣的,好些人心里头虽仍不痛快,却消停下来了。也不容里正安排,就一窝蜂的去找房子。
虽然按这阵仗,到了晚上能蜷缩着身子坐一夜已是不错了。可厢房同倒座、后罩房却仍是有很大区别的,纷纷搀了自家老人去抢地盘。
罗稻葵拉着金鱼儿没有进屋,商量了两句后,就在东厢房外的游廊上靠着角落歇了下来。
旁的不说,他们到底是年轻小辈,去同那些长辈们抢地方,那成什么了。况且天气也暖和了,还扛得住。再说看这样子,怕是要五六家、七八家人家挤在一个屋里,不说会不会牙齿碰嘴唇的闹矛盾,只说那气味,怕就不大好闻。
金鱼儿完全没有意见,甚至还有些心满意足的小欢喜。别说这还勉强能遮风挡雨了,就是把他们关在城外不让进,难不成还不活了?!
日子总是要过的。翻了翻箩筐,想找了东西出来掸掸灰扫扫尘。总归是暂住的地方,自是要料理清爽了才能落脚。
全堂叔走了过来,“葵哥儿,葵哥儿媳妇,快别忙活了,咱们出去租房子住!”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