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慈是蒙古人,也是博尔济吉特氏。拙荆是旗人,姓富察氏。我在草原上游过商,懂些蒙语和满语罢了。”
“那你去过科尔沁草原么?”小姑娘好奇的问。
“前不久刚从那回来。”佟玖笑道“科尔沁的一草一木,我再熟悉不过了。”
“我未去过草原,但订了亲,未婚的夫家在科尔沁,是博尔济吉特班珠尔的府上。”小姑娘神情复杂道“也不知道那里比起京城,到底如何。”
科尔沁草原辽阔,不同的旗有不同的执政亲王,虽都是博尔济吉特的部族,但不同的地域生活水平也大不相同。能嫁到蒙古亲王家的旗人女孩,佟玖又重新看了看她,绝对不会是一般旗人家里的女儿。
许是因着二人不过萍水相逢,没有任何的厉害关系,佟玖畅所欲言的为她讲着科尔沁草原上人们的生活景象和部族概况。
进了山门,小姑娘的家人在里面禅房等着她,二人就此便要别过了。
临别前,小姑娘有些意犹未尽的,追问道“你方才说,你的妻子姓富察氏,那贵府在哪条街上?兴许我们两家是熟识,那以后我还是可以到贵府上去走动的。”
“是——。”佟玖停顿了下,道“是养正堂的,富察氏。”
“养正堂的富察氏?”小姑娘呢喃了句,歪过头询问的瞧着自己的丫鬟,丫鬟思忖片刻后,附在她耳边小声说了几句什么。
小姑娘听后了然的开怀道“哦,原来是怡亲王爷府上的亲眷。”福了身拜别道“那,改日再见,可不要闭门不纳啊。”
看着他们一行人走了,佟玖负手在庙中闲逛。听着远处的钟声,心中却不禁想着。这样一个清丽动人的贵族女孩儿,远嫁到科尔沁的夫家,举目无亲,以后又会是怎样的命运呢?
想到天下的女子,还不是皆数如此,任凭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不免有些感伤。
“这位公子,我家主子有请,请公子移步禅房相见。”正胡思乱想时,走来两个侍从模样的人,不苟言笑。
华景赋看了看来人,眼内闪过几丝警觉,随后跟着佟玖一同往禅房走去。
到了禅房,僧人们正摆着斋菜。
一个年近不惑的男子坐在上座,正把玩着手里的一串念珠。看佟玖他们进来,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了通,当看到她靴子袍子上的泥渍后,神色缓和了些。
起身道“听小女说,是你古道热肠,在路上对她出手相助。做为答谢,你我一同用些斋菜罢。”
说完,中年男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看佟玖入席,自己方落座,自言自语的道“说起科尔沁,我也有好些年没去过了。不过,说起养正堂,我们府上所用的药材,多半是你们柜上的。”
“养正堂是拙荆家里的产业,在下过问的并不多。在下经管的达正昌,只做得些小本儿的买卖,贩些高粱丝绸到草原上,换些牛羊。”佟玖如实的道。
中年男子恍然的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佟玖,不动声色的道“哦,你就是那个,在关外几日内便筹措到十万石粮食,力压晋商粮界的江南后生。”
不等佟玖说话,中年男子又不紧不慢的道“看你小小年纪,也算有些个才情。偏偏学那些个攀附权贵的汉商,做些勾搭望门寡妇的下作勾当。”
“既然前辈这么说了,想必在下的人品,自是不配与前辈同席共餐,那在下便告辞了。”佟玖起身,大方的拱了拱手。
无所谓的轻笑,道“只是最后说一句,市井间的流短蜚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他们怎么就知道,在下跟拙荆之间不是真爱呢?”
说着看了眼中年男子,嫌恶的道“自己揣着个龌蹉的脑袋,整日反倒揶揄别人如何如何不堪。真真儿是,乌鸦落在了猪身上。”
瞧着扬长而去的佟玖,中年男子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饶有兴致的对身后的随从道“果然是黄口小儿,不知天高地厚。不过,倒似还有些个能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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