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挺好的一顿接风宴,最后弄的佟玖喝了通闷酒,两人不欢而散。
“你好生睡着。”虹筱为佟玖放了床幔,细语道。
“你去哪?”佟玖醉酒,强打精神的看着虹筱,道“不准去!”
“我去看看小华,来这一半天只顾着你,还未及去瞧她。你睡会子,醒了我自然就回来了。”虹筱在她额头和耳朵上轻抚了几把。
“嗯。”佟玖终是抵不住醉意,翻了个身,睡去了。
这边跨院里,富察沁为济兰脸上的痱子擦着药膏,道“长了这一脸的痱子,怎的还不晓得忌口呢?吃了酒也就罢了,还吃羊肉,这下看谁难受!”
说完怒气冲冲的对跟在身边捧药的妹妹富察米斥道“站一边去,这不用你伺候,整日的让你跟着她,就光顾着自己逞嘴看乐子?本分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富察米偷偷的吐了吐舌头,跟济兰对了对眼神儿,济兰也撇了下嘴,一句不曾回。
“二爷,奴婢虹筱求见。”这时,门外传来虹筱的声音。
“啊,还真来了。”富察米连忙拿了桌上的假胡子,为济兰贴上,济兰整了整衣衫,边往里屋走着边低声吩咐她们两个道“你们出去,传她进来说话。”
富察沁看着手里才抹了一半的药膏,无奈又劝不住济兰,草草的收拾东西,推门出了去。
“哦,虹姐儿,我们二爷请你里面说话。”富察米做了个“请”的手势,等虹筱进去后,自己出了来,将门掩上。
虹筱见外屋没人,袖子里的手攥了攥,往里屋走去。
济兰正靠在床头,佯装着漫不经心的单手揉着头,虹筱在门口施了个礼。良久也不见济兰言语,遂开口道“二爷,我们哥儿做点买卖不容易,只要二爷肯帮扶她,让虹筱做什么虹筱都愿意。”
“过来回话。”济兰拍了拍腿边的床。
虹筱走了过去,坐到济兰身边,虽面上极力隐忍,却难掩身上的僵硬。
济兰扬了扬手,从宽大的袖子中露出手,探过头到端坐在身边的虹筱面前,伸手解着她颈下领子上的盘扣。虹筱本能嫌弃的推了一把近在咫尺济兰的脸。
这一推力度虽是不大,可恰巧推在了济兰的假胡子上。方才她脸上涂了药膏,富察米粘的又匆匆忙忙。所以,虹筱这么一推,刚巧把济兰脸上的假胡子粘到手上,代了下来。
“二爷,您——!”虹筱看着面前面白无须的傅二爷,意外的张了张嘴,再看她脸上都是通红的痱子,忙道“您这是生了痱子了?”
“唉,这人呐,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济兰见自己败露了,有些窘然,朝门外喊了声“小米。”
富察米推门进了来,快步到里屋,看到眼前的情景,忍俊不禁的道“小姐,您这么快就败下阵来了?”之后朝虹筱客气的一福身道“虹筱姐姐,我们小姐见您姿色过人,一时起了色心——。”说着说着,又是笑了出来,险些乐岔了气。
这时富察沁走了进来,拉过虹筱的手道“好妹子,我们主子和家妹向来贪玩,今日的事,不要记在心上。”
虹筱拧着眉毛,立在那不言不语。
济兰清了清嗓子,道“我虽不是什么傅二爷,但我是如假包换的富察·济兰。虹姑娘蕙心兰质,想必也知道,你们家主子的买卖,离不得我。所以,回去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虹姑娘应该比我清楚。”
“主子——。”富察沁扯了扯济兰,见劝不了,又笑着对虹筱道“是了是了,主子觉得虹姑娘蕙心兰质,有意结交。方才的冒犯处,望虹姑娘就不要介怀了。”
虹筱看也不看济兰,对眼前的富察沁沉声道“我们做下人的命如草芥,谈不上什么冒犯不冒犯,相交更是高攀不起。只是一点,我们玖哥儿自幼体恤下人,听人规劝,从未仗着自家的财势一味的胡缠过。做下人的伺候这样的主子,纵是万死,脸上也光彩。”
说完朝济兰施了个礼,转身出去了。富察沁紧跟着送了出去,留下富察米看着自家主子的脸阴晴不定,变了几变。
虹筱才出门,就见华景赋抱着双臂倚在院门口,看她出来,转身便悠悠的走了。
“你去了是不是?”虹筱出了跨院,回廊口佟玖立在那,直直的看着她,正色道。
“怎的就醒了?”虹筱走过去,朝她笑了笑,扯她往回走,若无其事的道“我才从小华那回来。”
“你别蒙我!”佟玖甩开虹筱的手“我问你是不是去姓傅的那了,他把你怎么了?”见虹筱不回,怒气冲冲的就要往跨院去
“没有没有,哥儿!”虹筱提了提声音,赶紧死死的拽了几把,才拽住要走的佟玖,喘了喘粗气,方道“姐的话,你不信了?”
佟玖迟疑的上下看了又看虹筱,的确未看出不同,这才做了罢。
随着虹筱往正房走,进了正房站定后许久才道“佟家,就剩咱俩了。除了你,我没有亲人了。”
“又说傻话。”虹筱敲了下她的头,给她泡着茶道“我本就是个下人,承蒙你不弃,有了今日。这院子这铺子里的大伙儿,但凡你拿他们当了自家人,他们也会如我般,待你如亲人的。”
佟玖埋头喝着茶,用杯盖遮住自己的眉目,鼻音有些重的道“以后你就在后宅经管府里的内务,前面有我,不用你操持!”
虹筱顺了顺佟玖耳边散落的发,拿着笑眼瞅着她,宠溺的道“慢些喝,烫。”
济兰这边开玩笑归开玩笑,但正事上一直未疏忽过。
张家的事,她早在京城时已然上下都通好了气儿。只待不消月余结了案,随便想个法子张明和便能从狱里私放出来,跟他们家人远走高飞。包头府山高皇帝远的,牢房里没个把个人,是不会有人过问的。
济兰此次来,自然不全是为了给佟玖办事,佟玖建了驼队她早就知道,这次亲眼看见方觉得可信。眼瞅着就要到关外收药材的季节了,她也是时候着手安排安排自己的人在关外开分档了。
第二天一早“东家,那位傅二爷一早就不辞而别了,小的收拾房间时,看他给您留了信。”小伙计递了信来。
佟玖展了信,上面不过几行字,大意是张家的事月底就会有结果,让他稍安勿躁。自己往兴安岭长白山处收药材去了,归期未定。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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