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昏厥后，哭声没了，青依看见表哥狰狞的面孔。
他狠狠地揪起胖妞的头发，又捏住她的脖子：“慕青依，你算个什么东西！你爸妈出了车祸，我妈把你这饭桶拎回家，白吃白喝十年，老子好歹还给家里赢过些钱，你呢！你要是好看，身材好点，或许有赚大钱的本事，我特么有熟人。可你也不照照自己什么德行，个丑八怪，就知道动动嘴皮子。我家对你不错了，你还管起老子的闲事！滚，立马滚！”
他青筋暴起，把青依捏得动弹不得。接着往后一松手，她被仍远了。
表哥余怒未消，将饭桌猛地掀翻，瓷碗的残片迸溅出去，有的迸到青依身上，但没关系，她没知觉了。沈涛起身，居高临下，看着青依的狼狈样子，满意地冷笑一秒，摔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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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姑飞快地扑到青依身旁，扶她站起。姑姑噙着泪水：“青依，都是我的错！”青依支着姑姑，努力让胖胖的身躯保持平衡。一面缓缓地摇头：“不，姑，我知道，我是家里的累赘。”姑姑哭着：“其实你是有自己财产的，但。。。”
“好好的跟小孩子说这些干什么！”一股呛人的廉价烟味从屋里冲出来，烟气缭绕中，慕青依的姑父站在那里。
他们瞧见里屋的烟头足有客厅的三倍多。
待烟散开来，姑父咳嗽两声：“青依啊，以后别跟你哥一般见识，他那脾气你又不是第一次领教。”
他抽空白了一眼姑姑，又看着慕青依：“呦，怎么了宝贝？出血了！啧啧。。。好了好了，今天不用干太多活，就把碗刷了地扫了衣服洗洗，收拾完客厅差不多就回房间吧，别累着。对了，再把碎片扑克收了，里屋烟头扫干净啊！”他那双突起的眼睛透过歪斜的眼镜看着慕青依，一副心疼的样子。
青依心里说不出的鄙视。这狠心的烟鬼姑父，连指使人都说得那么好听，家务一样也没比平常少做，哪里是在心疼自己。
姑姑又被姑父瞪了一眼，她怯懦，不敢再说什么。
青依捂着伤口，拍了拍满脸的烟灰，摇摇晃晃地干活去了。
灰色的厨房里，她使劲咳嗽了几声，但肺里还是有烟尘。她听见客厅里姑父又骂了姑姑，却不在往心里去了。
池中的碗被青依洗得光洁如新，颜色是那样的可爱。水里的泡泡折射出千万个变形的自己，每一个，都像是条头破血流的可怜虫。看着她们，青依只觉好笑，头疼的后劲再次翻上来。
就让它继续疼着吧，也许这样会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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