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间澈既已醒來,又知道了吴珠宫中的事,不顾身子还病着,一定要回去,董文韬碍于红菱和梅儿在,一时间也不敢接口,只一个劲儿地劝他莫要劳心,家里头一切安好,不用费心。
风间澈一听这话,自然晓得董文韬的意思,红菱的家里也算名门望族,又跟朝堂有所牵连,皇家的事纷繁复杂,她们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这样一想,风间澈自然理性了许多。
“红菱带着梅儿回去吧,我那日是闹着脾气出來的,多日不曾归家,家里人早已惦念的紧了,如今出了大事,亏得文韬扛着,不然,我可糊里糊涂地做了不孝子。如今,我也是要回去了的,这竹轩小住便不留你们了。”风间澈礼数周全,将自己的意思表达了出來。
红菱到底是个女儿家,脸皮薄,又爱面子,风间澈这么明显的逐客令,她如何听不出來,一时间面上羞赧一片,却也低着头笑笑地说:“风公子闹脾气也有些时候了,既消了气,自当是回去认个错,好生与家人团圆的。倒是红菱不知礼数,这样冒昧地就來了这里,还带來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话來扰了风公子的心,还望风公子莫要见怪才好。”
梅儿在一旁听着自家小姐的话,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小姐为自己挨着,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便也张嘴说道:“风公子,你莫要怪我们家小姐,都是梅儿不好,下一回,梅儿带了好酒來赔罪,可好?”
梅儿这一开口,倒把风间澈逗乐了:“你这小丫头,恐怕赔罪是假,贪酒才是真吧。”
一句话道破了梅儿的心思,难得这丫头是个不知气恼的,嘿嘿一笑,也不计较:“那小姐,咱们就走吧。”
红菱听了梅儿的话,自知沒有理由再逗留,可近日來宫里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加之风间澈的姓氏特殊,又有了方才那样不寻常的情绪,红菱难免就想到了皇家的三公子风间澈。虽未见过其人,传闻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只不过,唯一的不足之处,,花心的名声在外,倒是叫人看低了几分。
带着这样的困惑,离开了竹轩小住,红菱和梅儿回到了府中。她们前脚走,董文韬和风间澈一点也不敢耽搁,就回了吴珠国的皇宫。
他们沒回來之前,吴珠国皇宫那边儿,已经有人前來接招,说是一定能救下太子妃的性命,只不过,这条件有些特殊:他一不要黄金白银,二不要国土城池,只说,等太子妃好转了,皇太子殿下不要忘了今日的诺言就是了。
风衍灏自然是喜出望外,当下就满口答应下來:“这告示可是广布天下,但凡晓得我吴珠的,就沒有不知道这告示的,天子千金一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你能医好太子妃的病,你的条件,尽管提來,我吴珠自当尽力满足你,决不食言。”
那人听闻了此事,甚是满意,便叫小童秋儿前來捎话说,只管把太子妃交给他们,不出三个月,定然还吴珠一个健健康康的太子妃。
这话并非说笑,那人不仅留下了自己的小儿咕咚,还压上了自家的性命担保。
风衍灏初时不放心,细问了才知道,原來,这神医竟是个双腿瘫痪了的老者,常年住在山中,与鸟兽虫鱼为伴,为一只紫毛水貂所养,山中药草尝遍,各类毒物不侵。
眼见着“景宜“已经病得面无血色,张清芳每日只是忙着为风衍灏调理,却并不见有什么动作,风衍灏实在沒折子,也只得顺着这老者的意思來。
“景宜”被送去了山中,咕咚被留在了皇宫,原本热热闹闹的宫苑因为“景宜”的离开,似乎一下子安静了好多,反倒显得空落落的。
董樱雪寻死觅活地闹了几回,太后初时好生相劝,到后來,也烦了心,把旧病都给引了出來,自个儿难受的死去活來,太后哪里还有心思管她,索性任由她闹,反正,她闹够了自然就不闹了。
说來也怪,董樱雪闹了几天果真不闹了,只不过,她这一不闹,却是连人影儿也不见了,董文韬不在家中,老夫人疼惜女儿,少不得要吃罪老丞相,一时间,董丞相倒是安生了。
风间澈归來,一入皇宫就直冲景珍苑去了,董文韬见势不妙,只得在他身后跟着,唯恐风间澈也如风衍灏那般因为“景宜”了乱了分寸,惹怒朝堂上下。
“‘景宜’……”风间澈叫着“景宜”的名字踏进景珍苑的那一刻,原本气势汹汹跑來找景宁算账的,可当他看到病榻上空空如也的时候,一下子呆住了:“怎么会这样……‘景宜’呢……”
有宫人上前來,诺诺地说道:”回,回三皇子殿下,太子妃她,她被接到山里去了……“
”接到山里去了?什么山?“风间澈一听这话,立时抓住那宫人问道。
“奴婢,奴婢不知道……”那宫人被风间澈突如其來的动作吓了个半死,脑袋打结,根本來不及思考,吐口就是不知道。
董文韬进來,见是这样一幅局面,连忙抓住风间澈的手,叫他松了那宫人的衣袖:“太子妃被送到山里一位神医那里去了,三个月之后,老神医承诺将她健健康康地送回來,三皇子殿下大可放心……”
“呵呵……放心?”风间澈冷笑一声,扬长而去,出了宫门,便朝着吴珠皇都最近的山上奔去,董文韬不放心,自然要跟上去。
景宁的事在吴珠国中闹得人尽皆知,这老神医想要保密也难,不出一天时间,风间澈边走边问,就把老家伙的老巢查了个一清二楚。等风间澈进得山中來的时候,远远地,竟看见西林锦春在山野之间站着,他眉头一拧,道:“你怎么在这里?”
西林锦春转过头來的时候,看见风间澈,笑道:“我师父就是为宁儿医病的神医啊,我自然在这里。”
“你师父?鸣凤……”风间澈一下子有些明白过來了:“鸣凤怎么可能为‘景宜’医病的,你许了他什么条件了?”
西林锦春淡淡一笑,道:“风兄怎么这么问,这话,你恐怕要问你的父皇和皇兄才对吧?!”
“你想骗我?”风间澈何等聪明:“鸣凤一生不曾露面,凭什么那些金银不要,城池不取地,就答应救下吴珠国的太子妃,你真当我傻?”
“信不信由你!我只能告诉你,鸣风师傅并不是什么报酬也不要,只不过,他现在还不是时候要他应得的报酬,你只管叫你的父皇和皇兄好生准备着就是了。”西林锦春一下子有些不快,却也忍着把话说了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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