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之后不久,景宁便说想要搬回景珍苑,欧阳妙手为她又输了几次血,景宁渐入佳境,张清芳觉得可行,便向风泽祎奏请了,风泽祎想了想,也便依了。
太后知道了这件事,很是不悦:“太子妃的身子既然好些了,搬出淑仪宫是理所应当的,只是回去景珍苑是什么意思,难道不该搬到太子的凝辉堂么?”
风泽祎解释说:“‘景宜’的身子只是好转,并未痊愈,还应该多加静养。况且,太子与太子妃已经成了礼,这样的事是推脱不掉的,太后莫要操之过急。”
“哀家……”太后心中一阵烦闷,想她天天心心念念,还不是为了皇家的血脉么?这皇帝却是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叫她一个老太婆干着急,当真是气人:“哼……哀家还不是为了皇嗣着想,要不是为着皇嗣,哀家哪里用得着这样跟你们一众人动气?!”
“孩儿不孝,叫母后忧心了。”
风泽祎闻言,自知理亏,这些年,皇家的子嗣稀少,多少也有他的原因,落潆皇后走后,他一度沉迷其中,不能自拔,后來终于找着法子从繁忙的政事里寻得解脱,后宫就愈发來的少了。
后宫中争斗不断,风泽祎是不愿意再为这些儿女情长的琐事烦心了,因是,按照祖制,本來三年一进的秀女也叫他借着国库吃紧,到处都是用银子的地方,能省便省的由头给推脱了。
董月芊倒是极得风泽祎的心的,她调制香剂是一把好手,风泽祎每每头疼困乏,总要去她的英华宫坐一坐,一碗迷迭熏的茶,一炷沉眠香的剂子,风泽祎必然能睡得个好觉。
只可惜,当年她因为二皇子,身上落了病根,无论怎样努力,男女皆是难得了,也因着这个缘故,风泽祎很是心疼她,毕竟,这事说起來,也有他照顾不周之过。
“皇上既知道哀家忧心,就该想想法子为哀家解忧,只在这里说这个有什么用?”董文鸢看着风泽祎,漠然地道。
风泽祎听了董文鸢的话,长长吁了一口气:“‘景宜’那孩子身子弱,才又遭了……”
董文鸢闻言,一口气打鼻孔里冒出來:“皇上可怜‘景宜’,哀家也不为难,可是,这皇嗣的事,皇上如今无论如何也要听哀家一回。哀家已经通知了礼部,筹备选妃的事宜,等入了秋,取春华秋实之意,就开始选妃。”
“母后……”风泽祎万万沒想到,这一回太后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自己的身上:“吴珠国经了去年的战事,国库吃紧……”
“哼哼……”太后闻言哼笑道:“我的皇儿啊,这些话,你说给旁人听也就罢了,哀家虽然老了,却也还不糊涂。去年打仗,宫中的用度是多少,哀家清楚的很,而且,咱们从丹香带回來的金银,也早已超过了自家的花销。也罢,你可惜银子,哀家不可惜,此次选妃的用度,哀家來出,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且去吧。”
说完,董文鸢就闭上了眼睛,摆出一副送客的样子,风泽祎无法,也只得去了。
景宁一个人住在景珍苑,太过空旷,奈何风泽祎送來的宫人,她一个也不叫入内,实在无法,便只有欧阳妙手、张清芳和徒儿青玉、青石在景珍苑里侍候,无事的时候,也叫他们躲远一些。
风衍灏进來的时候,景宁正侧身躺在床上看书,见她有模有样地翻动书页,风衍灏略有吃惊地问道:“你竟看得懂这个?”
“这有何难?”景宁无意识地回了句,等发现不妥,抬头看时,才发现,风衍灏已经近在眼前了,景宁立时拧起了眉毛:“谁让你进來的?”
“我……”风衍灏一时间有些呆愣:“我不可以进來么?”
“景珍苑除了欧阳先生、张太医、青玉、青石、月儿姐姐,其他闲杂人等,一概不甚欢迎。”景宁低下头,看着书,漠然地说道。
“那我已经进來了,该如何呢?”风衍灏看着景宁,饶有兴趣地说。
“从哪里來的,回哪里去!”景宁懒懒地抱着书转过身去,留给风衍灏一个背影。
风衍灏见此,无奈地摇摇头,笑了,却是不甚急着走,在屋里溜达了一圈儿,兀自欣赏墙上的装饰和侧殿的字画。
“出去,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我的住处不欢迎你参观。”景宁见风衍灏还不出去,合上书,冷冷地说道。
“我不是参观你的住处,只不过记得小时候这里有道直通宫外的暗门,现在却实是不记得在哪里了,所以……我以为‘景宜’姑娘不会介意。”
“哼……”景宁冷哼一声,正准备发难,却忽然听得一阵哭声逼近了过來,竟是许久不见的董樱雪。
原來,宫里筹备风衍灏和“景宜”的喜事,为了不伤董樱雪的心,就打了个幌子,骗她回去了丞相府。原本董樱雪想着是婚期临近,按着吴珠国的婚俗,大婚前,“夫”、“妻”要有段时间不能见面,如此,便欢欢喜喜地回去了。
这几日,董樱雪天天在闺房里思量着怎样收拾自己,决心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最亮丽的新娘,到时候,车马游街,她是一定要万众瞩目的,如此,她才好一展自己太子妃和未來皇后的风采。
沒想到,今天早上,她叫婉莹去取府里新制的海棠胭脂的时候,婉莹不小心跌了一跤,摔了那盒胭脂,如此便回去求人再给,如此耽搁了不少时候,董樱雪等得不耐烦了,便自己去找。
可巧路过娘亲的房间的时候,听见爹爹与娘亲二人的叹息,这才知道:原來,自己的太子妃之位,早已叫“景宜”给顶了。宫里说是星象有变,要太子星身边一定是一颗蹁跹起舞的环绕星,如此才能换來吴珠国的太平昌盛,为了国家,皇室自然而然地选择牺牲自己。
看着那样红着眼睛满脸泪痕的董樱雪,风衍灏心中顿生歉意,他柔柔开口:“你怎么來了?”
董樱雪原本盯着景宁,眼圈发红,风衍灏这么一问,她立刻哭将起來,指着床上躺着的景宁问道:“这个贱女人,你为什么要因为她而抛弃我,我才是你的未婚妻,我才是你的太子妃,我才是你的皇后……为什么!”
“你胡说什么?!”听到“皇后”二字,风衍灏心里一惊,连忙出言将董樱雪的话拦下:“你好歹是丞相家的千金,你瞧瞧你现在的这副样子,哪里有个大家小姐的样子?”
“我……”董樱雪哭得背过气去,她不理会风衍灏,蹭着身子往景宁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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