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的话音钻入耳中,我却有如遭遇了一次五雷轰顶。
“姐姐,你觉得以后孩子出生了,是像殿下好呢,还是像妹妹好呢?”
她的征询再一次传來,而我只是呆愣地看着前方,不断地提醒自己,他有孩子了……
我似乎还清楚地记得昨日的感觉。到凤栖宫虽说只剩几步路程,我却走得举步维艰。我努力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可脑中却总闪过阵阵黑影,当迈入门槛的那一瞬,我终于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直直地栽了下去。
原以为醒來之后就会忘记一切,可心底那越渐清晰的疼痛却时刻提醒着我。万念俱灰之下,一个想法悄悄在我脑中滋生开來。
上午我去了嫣然那儿,她的状况很差,原本身子就不好,再加上皇后阻拦,十天半个月也见不到李彦琛一面,长时间的抑郁想念,也渐渐加重了她的病情。
虽然她自己将全部的责任都归咎于皇后,但我知道,只要是李彦琛想做的事是沒有人拦得了他的。从前,他为了她甚至可以与皇后鱼死网破。不惜与整个后宫为敌。而现在,他夜夜宿在她人的温床之上,早将从前的誓言抛到了九霄云外。
原以为李彦琛有多么顾念旧情,现在看來,他终究也难免落入俗套。色衰而爱弛,这后宫之中向來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现在宫中年轻貌美的那么多,他连往日的心头最爱都可以割舍,更别说我这个可有可无的挂名妃子了。
“太子妃娘娘,太子妃娘娘!”我正在屋内静坐着,忽然自门外听到这声呼唤。
“哎呀,快走吧,太子妃娘娘不在这儿,你到别处寻吧。”我一出门,只见菜苗正弓着身子,苦口婆心地劝导着面前的女子。
“春华,怎么了?”
“哦,娘娘。”春华见了我,脸上浮起了一丝慌张。
“娘娘?”春华还來不及回应,对面跪于地上的女子忽然疑问地重复了一句。
这声声音是熟悉的,可她一头蓬乱,再加上始终低着头,我并不能立马将她认出
“娘娘,娘娘。”确认了我的身份后,她激动地叫了两声,快速挪动膝盖,跪行到我身边,她一把伸出手抱住了我的腿:“娘娘,娘娘,求求您饶奴婢一命。”
颤抖的话音中满是恐惧,只是她这样的话语却让我惊讶,近來我甚少出行,即便偶尔出去一次,也甚少与人交流,即便李彦琛想要成心捧杀,也沒有机会,可看着面前这具瑟缩的身躯却又不像是装出來的。正当我深陷疑惑之时,那张脸缓缓抬了起來。
我怎么也沒想到,面前跪着的这个人竟然是阿芬。今日她满脸污垢,声泪俱下与昔日的形象大相径庭。
“阿芬……”我讶异地喃喃了一声。
“娘娘,娘娘,我不是故意的。求你饶了我吧。”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还不等我发问,她再度抱紧我的裤脚大声嚎哭起來。
“阿芬,阿芬。”我用力叫了两声,才渐渐使她的声音弱下來。
“你说清楚了,什么不是故意的,谁要伤害你?”
“刘嬷嬷!”她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
刘嬷嬷,怎么可能她分明已经被……我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了阿芬,此时,她忽然站了起來,露出了一脸魔怔的神情。
“她满脸是血,每天都会來找我,她说得罪娘娘您的结局只有死,她要带我到地狱去。”
“阿芬。”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我忽然间明白了什么。
“阿芬,你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温言安抚了一句,伸出手刚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她却忽然一个激灵躲闪开來。
“不,不,你别过來。”她定定地看着我,脏污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就仿佛我是个噬人的恶魔。
“你那天也是这么承诺刘嬷嬷的,可沒过多久,她就死了。”阿芬道出了事实,我的心头也再次陷入了忧伤。是啊,面对这血淋淋的现实我又怎能让她信服。
“阿芬,不得胡言。”瞥见我的神色,春华严肃地对着她喝斥了一声。
“嘘!”她话音刚落,阿芬忽然转过身对她做出了噤声的手势。
“她來了。”
一向持重的春华也被她这一惊一乍的举动吓到了。脸上的愠怒逐渐转化成了恐惧,偏偏此时,阿芬却忽然伸出手一把推开春华,抱着头呼喊起來:“啊,你别过來,别过來,我沒有害太子妃娘娘,我沒有,我沒有。”
她伸出手胡乱地对着空气抓挠着,看着她这副模样,我心头不禁隐隐作痛起來。
“娘娘,别看了,进屋吧,听人说,自打那日亲眼见识了刘嬷嬷被杖毙的画面,她就大病了一场,卧床半月后,起來就成这样了,一阵清醒,一阵糊涂的,逢人就说胡话。”
听着春华的讲述,我的泪水竟不知不觉氤氲了眼眶。
放眼这个偌大的皇宫,似乎在这里,我能带给别人的只能是无尽的伤害。
“娘娘,进屋吧,外头风大。”春华催促了一声,看着那个凄凉的声影渐渐模糊,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转过了身。
“太子妃娘娘!”
转身之际,后方忽然传來了一阵呼喊。我本能地停下了脚步,转身一看,叫我的竟是个陌生的宫女。
“娘娘,这是这个月您宫里的布料,还有裁衣工具和针线。内务府出了新规定,从这个月开始,所有的衣服都由各宫自己裁制。”
“春华,接着。”我微微侧过身对春华吩咐了一声。
春华伸手接过布料不由露出了一脸疑惑:“这往日不都是成衣的吗?”
“近來西北大旱,国库紧缺,后宫中自然也要尽量俭省,能尽一份力是一份力,反正做几件衣服,也累不到人。”
不等那宫女回应,我已经提前替她向春华做出了解释。这是莲心费尽心思想的改革大计,我这个做姐姐的怎么能不支持呢。只是对于我这个太子妃姐姐,她都不愿意亲自跟我解说一句,只派了个宫女过來,这点却叫我心寒。
不过话说回來,如果她真的亲自來了,我却也未免高兴的起來,勤政殿里的那一幕就像根刺一样扎进了我心里,如果真的见到了,我还真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凤栖宫地处僻处,我无法得知其他妃嫔对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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