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伤口,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这才多大会儿,薛蟠身下的床单已经变成红色的了。
“好吧!”老大夫也没别的办法,只得赶紧倒了草药,帮薛蟠止血,可也不知怎么的,薛蟠的血仿佛不能凝固一般,依旧汩汩地流出来,敷上的药几乎都要被冲开了。
“罢了,我看你们还是切几片参片,给他吊着口气,赶紧让他的家人过来见他最后一面吧!”再一次为薛蟠敷上止血的草药后,老大夫把着薛蟠几乎摸不到的脉搏,摇头叹了口气。也不叫人给自己打水洗手了,竟不顾众人的阻拦,径自掉头去了。
几个小厮都傻了眼,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都没了主张,哪里还有之前打人时的张狂,他们一向是以富春富锦为主的,这时自然向两人讨主意。而这两个素日皆是仗着薛蟠狐假虎威,这会儿哪里还有像样的主意,还是之前那位黄掌柜,看他们无人出头,少不得张罗着让人去切了参片塞进薛蟠口里,又让他们回去向薛姨妈报信。
小厮们都是猴精的人,知道这一去轻则挨骂挨打,重则丢了性命,因此你推我我推你,谁都不愿去。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吵嚷之声。
“不是说这里打死人了吗?凶犯在哪里?苦主在哪里?”
“人呢?都到哪里去了?”
“见过官爷,妾身正是苦主。”是李夫人的声音。
“怎么回事?是谁惊动了官府的?”黄掌柜脸色变了一变,看着众小厮,小厮们也并不知道,只猜测,“会不会是铺子里的客人?”
“你别瞎猜,客人早就跑完了。”
“还是我回去给太太小姐报信吧!除了我和富春,太太太想来也并不太记得你们几个。”富锦眼珠转了一转,若薛蟠无事,即便官差来了,上面还有人顶着,他是绝不会怕的,只是如今薛蟠不过是吊了一口气,这些京城的官差可不比金陵,能不能卖给薛家面子还不好说,更何况他们这些失去了大树的小厮。
黄掌柜并没有多想,看富锦主动承担此责任,忙道:“好,你且从后门先出去,我和富春他们几个过去看看。”
一行人分头行动,富锦出了门立刻策马往荣国府而去,黄掌柜等人出去时,恰好看到李夫人正在向官差们哭诉薛蟠如何指使豪奴打死了自家丈夫。而那些官差却一个个的好似眼珠子都长在了李夫人身上,有几个甚至夸张地流出了口水。显然并没将李夫人的话听在耳里。
黄掌柜却在见到为首的那名官差时,微微地松了一口气,拱手赔笑地走了上去,道:“原来是秦爷,秦爷辛苦了,不如先进屋和弟兄们喝杯茶,我再把整件事情给秦爷说说如何?”
那位秦爷见是黄掌柜也笑道,“不了,公务在身,多有不便。今儿这事儿既然发生在黄掌柜这里,还要黄掌柜能好好协助我们调查啊!”
“是,是,这是自然。”黄掌柜说着,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一张银票已经递到了秦爷的手中,秦爷一笑,也不去看,顺手袖进袖中。“秦爷,事情是这样的,这位李爷原是我们的客人,买了一套价值千两的黄金首饰,当时看好了银货两讫,哪里知道过了两天竟然说这黄金有假,首饰是赝品。秦爷也知道咱们薛家这铺子何时将这些小钱看在眼里,最重要的是名声。因此小人认为他是恶意敲诈,可他非要见小的东家,这东家来了,我自然还去前面看着,不知道两人因为什么口角起来,这李爷居然一棍打在小的东家后脑上,我们东家自然气不忿,这才让小厮们上去帮忙,哪知道这人有失手,马有失蹄,居然……唉,也是这小的们没有个轻重,可这也是他们护主心切,如今我们东家也在房里躺着,大夫说也是不中用的,先还只用人参吊着一口气,等我们家太太小姐过来。”黄掌柜说着,用袖子揩了揩湿润的眼角。平心而论,薛家待他还是不错的,虽然有时他也看不惯薛蟠的作风,但以自己的身份,到底不好说什么,不过是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罢了。如今,这薛家唯一的男丁出事,也不知道还能维持多久了。
“原来是这样!那我们先进去看看你们东家?”秦爷面上纹丝不动,心里却早已明镜似的。那薛家少爷是什么人,他们没见过也有耳闻,必是见了李夫人美貌,动了淫心,才会起了冲突,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想到此,抬眼再度打量了李夫人几眼,心里也不由有些痒痒,这样的美人,谁见了会不动心呢。
“不,官爷,不是这样的!”李夫人哭着拉住了秦爷欲迈步往屋里去的腿,哽咽着道:“分明是那薛家公子调戏于我,我家相公被怒气冲昏了头,才会动手打了他,哪知道……哪知道他竟然指挥恶奴将我家相公给打死了!官爷,你可要给我做主啊!”李夫人只哭的梨花带雨、肝肠寸断,在场的人看着都心生不忍。
“李夫人,你家爷可是好手段,一棒子下去就能要了我们东家的命,我们还想请官爷做主呢!”富春看她哭的可怜,也差点忍不住陪着掉下泪来,可是猛然想到若真的把责任全推到自家大爷身上,大爷若真不中用了,只怕出来抵命的就得是他们这些小厮,因此心一横,对着秦爷跪倒说,“还请官爷进屋里看看,我家大爷如今是什么光景,刚才那位大夫都说不中用了,官爷若不信,可传那位大夫来问个清楚。”
正在众人相持不下之际,薛姨妈和宝钗这会儿也带着家人进了院门,薛姨妈和宝钗香菱都带了帷帽,下得车来,只看到院子里躺着一具鲜血淋淋的尸体,不由地眼前黑了一黑,放声大哭道,“我的儿啊,你死的好惨啊!”一句话未完,已经晕了过去。宝钗见此情景,思及素日哥哥对自己的疼宠,心中伤痛,也不觉掉下泪来,身后香菱看着那血肉模糊的一片,也不觉怔怔地哭了起来。
“姑娘,姑娘,那不是大爷。”富春在看到薛姨妈和宝钗进院子时就忙跑了上来,可还未等他解释,太太就晕了过去,姑娘也低着头伤心,他只能赶紧开口。
“什么?”宝钗愣了一愣,对着身后的几个婆子道,“还不快扶太太进屋。”随即又看向富春问,“大爷在哪个房间?快带我过去。”
“是,姑娘请跟我来。”富春弯腰屈膝地在前面带路,宝钗一手扶了莺儿,一手扶了香菱,竟也不去理会其他人等,直奔停放薛蟠的房间而来。
薛蟠身下的床单刚刚重又换的,可脑下已经又是一片暗红了,只是这会儿,血液流出来的速度慢了很多,脸上,手上都蒙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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