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看得到,那个酒杯才放在桌上,就碎成了两半。
“你有什么好说的?”凤长卿冷冷的看着榆木说道“可不要消磨朕的耐心。”
榆木依旧微微一笑,就连额头上冒出的血珠他也毫不在意。
“皇上可还记得在下昔日说过的那个故人?”榆木慢条斯理的说道“那位故人一直都是在下心中的好友,虽然素未蒙面。”
“哼,时至今日,你那位故人可救不了你。”凤长卿冷哼一声。
“皇上误会了。”榆木淡淡一笑,继续说道“在下只是在想皇上所想。”
凤长卿微微皱眉,说道“朕心中所想?”
“要怎么才能让在下更残忍的死去,不就是皇上所想吗?”
齐琳如死水般的眸子闪了一下,看向榆木,她想象不出那是什么场景。
“哦?那你有什么好方法?”凤长卿冷冷的说道“看样子你已经想到了。”
“在下愚钝,想不到除了削筋断骨,夺眼去声,杖责一百,赐毒酒之外的了,不过???。”榆木抬手取下眼带,缓缓睁开眼睛。
齐琳静静的看着榆木的双眸,和她想象的差不多,如黑夜一样,却找不到焦点,长长的睫毛就想要扫去世间尘埃,就算周围的地上都是狼的血,榆木在那里也依然那么干净。
“在下的双目早就被上天夺去,皇上若是喜欢,这双眼珠子拿去便是。这双腿更不用说了。”榆木爽朗一笑,说道“不过在下这副皮囊,玉贵妃是不会喜欢的,在下的血肉,也一定不好吃,皇上只需丢掉便是,兴许还能给那些野兽一顿温饱。”
凤长卿瞥了一眼太后,她的额头被细细的汗水打湿,一双玉手正紧紧的拽住衣角,惊恐的看着榆木。
“榆木公子心胸豁达,怎的就不为自己辩解一下?”凤长卿冷冷回眸,说道“你认罪了?”
“哈哈哈???在下自知必有一死。”榆木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何必在乎那些有的沒的,只要是皇上认定了的,那就已经尘埃落定,在下说再多也只是浪费时间。何须浪费唇舌解释?”
齐琳静静的看着榆木,忽然想到她对榆木说起生命的时候,榆木那一副淡然的样子,如今这份从容,更加验证了那份淡然,看了看地上的血,齐琳心里一紧。
“既然榆木公子如此豁达,还请皇上成全。”齐琳抬手说道“可不要辜负了榆木公子。”
凤长卿看着齐琳,再看看榆木,好狡猾的人,就凭这么几句话就让下面的人闭了嘴,甚至将怀疑的目光传向了他。
此时那个人的名字一定都在所有人的脑海中出现了吧。
“朕成全你。”既然如此,那就众望所归,凤长卿开口下令。
太后一口气提不上來,向后倒去,还好被人扶住,凤长卿冷冷一瞥,说道“太后累了,让太后去休息。”
“皇上???。”太后弱弱的看向凤长卿,颤抖的指着他说道“你还要重蹈覆辙吗?哀家???这就是你让哀家看的好戏?”
“母后累了。”不理会太后的反应,凤长卿继续说道“还不成全榆木公子?”
侍卫愣了一下,才赶紧回应。
“皇上。”
齐琳抬眼望去,木清风就已经走到中间。
“皇上,今日本是太后的生辰,已经用狼血祭天,再增加多余的血,恐怕会折了太后的寿命。”木清风扬起嘴角笑道“谁不知道皇上孝顺,怎么忍心折了太后的寿命?”
凤长卿微微皱眉,一时半会儿却找不到反驳的话。
“皇上,清风所言极是,今日已经够了。”木倾城害怕祸及木清风,赶紧圆场道“还请皇上三思啊。”
齐琳静静的看着榆木,以前她总有一种潜意识觉得榆木就是白千烨,但是今日在他的身上完全找不到白千烨的影子。
“哼,赐残酒。”最后凤长卿冷冷的丢下这一句话。不再去看木清风。
木清风惋惜的看了看榆木,说道“谢皇上。”
残酒???那好像是一喝立刻死掉的酒,齐琳看着太监抬上去的酒,这样???也好过那样吧。
“残酒也是酒,在下多谢皇上,多谢木公子。”榆木接过酒杯,说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朋友,珍重。”
齐琳的手停留在半空中,在榆木喝下残酒之后双手垂下的那一分钟与他同时垂下。
都死了???只剩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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