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初夏如同春雨中那娇荷,清新而俏皮,白杫反观自己,终日里不是素白,便是蜀山那白底蓝边的束身衣裙!
可是再漂亮,如果看的人不在意,那么穿出来又有什么意思。索性一身素白,倒也不失雅致,至少,这一点上,自己与师父,倒还是一样的!
一想到洛辰逸那惊为天人的俊颜,白杫不免微微神伤。
也罢,就这样吧,终其一生相伴,也未偿不是一件好事!
师父就如那泼墨中走出来的仙人,自己怎能有一丝一毫的亵渎!
“其实,蜀山派规倒也没有这么难,你看,现在的青瑶师姑,就是流冰师叔的妻子,同样是长老,不也相安无事!”初夏举着玉骨伞,与白杫慢慢的往门口走去:“我听我师父说,原这蜀山没有这一条的,但是因为洛尊上,才特意订了这一条规定!”
“师父?”白杫将手中的玉骨伞一偏,朵朵菡萏在雨中摇拽生姿,我自妖娆惑世人!
听闻初夏所言,白杫不免心生好奇,无意识的转动着手中的玉骨伞伞骨,心思慢慢飘远,为何这蜀山派规,这一条还是专门为师父所立?
转动的伞角雨水积落,撒在白杫在轻风中摇拽的衣袂上,而她却浑然不觉,兀自沉思。
“洛尊上天人之姿,仰慕之人多过于江之鲫,你看那墨如冰,就知道了,与她同相的女子,比比皆是,因此,也闹了不少事情出来,所以,洛尊上才亲自立下这条规矩,并且长年未收一徒!”初夏轻轻叹了一口气,娇俏的小脸上满是惋惜,“说来,那女子也挺无辜的,竟这样白白丧失了性命!”
白杫对于初夏的话似懂非懂,但是有一点她却听明白了,那就是这不允相恋的派规,是师父所订下的,那么,他自己一定是严于律己!
想到这里,白杫心头一阵苦涩,原本那收到钗子的喜悦已经荡然无存,白杫伸出纤细素白的右手,想要去触摸发间的钗子。
但手却在伸到一半时,又迅速收了回来,像是怕被人发现那心中的小秘密,白杫还能清晰的想像出来,方刚在那一片苍翠之下,那一句承诺!
对,她把它当成了信念,当成了洛辰逸的承诺!
待我长发及腰,师父娶我可好?
这其中那娇羞的心思,师父到底有几分是理解的!?
白杫用双手紧紧攥住手中的玉骨伞伞骨,指节泛白!
她不敢去想,更不敢去深思!如此点点幸福,便已经满足,对于恍若谪仙的洛辰逸,自己如此卑微,卑微得不敢再有任何不洁的心思!
她……怕亵渎他!
“杫儿师妹!”陆怀英那俊朗的脸庞上是掩不住的开心,但是在看到白杫那恍惚的神情时,脸庞上的笑容微微敛去:“杫儿师妹,你在想什么?”
四年过去了,他越来越惶恐,怕当初那个被自己一手带回蜀山的杫儿妹妹,已经渐行渐远,不复当初!
“没什么,只是想着蜀山这些条规!”白杫想露出一抹笑容,却觉得困难无比,便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你一个男子汉怎么会懂我们女孩子的心思,对了,轩扬师兄,我们去哪里玩?”初夏立即将刚才的念头抛诸脑后,蹦蹦跳跳的冲到轩扬面前,歪着小脑袋看着轩扬。
“我……”白杫咬着下唇,眼见三人都如此兴高采烈,而自己委实没有那个心情,不由得想打退堂鼓。
“不许说不去!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的,更何况你已向洛尊上说明了,洛尊上已同意,你没有不去的道理!”初夏恶狠狠的看着白杫,不准她说出一点自己不爱听的话。
轩扬微微一笑,如刀削般冷厉的俊颜柔和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白杫:“怎么了,白杫师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没,没有!”白杫暗暗在心中气恼!
四年了,整整四年,自己还是改不了这个胡乱猜测的性格!
罢了罢了,怎样都好,只要能日日看见,哪怕只是师徒,也没有关系!
“既然出去玩,那我们走吧!我不会御剑,所以,你们要带我!”白杫回了轩扬一抹笑容,清清浅浅,恍若云雾般飘渺。
轩扬看得一愣,点点头:“此行不用御剑,我们直接走下去!”
“好!”白杫走到初夏身边,挽着初夏的右手手腕:“初夏师姐,我们走吧!”
不管是轩扬对白杫的笑,还是白杫对轩扬的笑,陆怀英都看在眼里,心中苦涩,碍于派规,自己什么都不能说,但是,他也不想再看到她对别人笑得如此惑人,他甚至想将她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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