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外,秋日萧瑟,一片黯淡之色中,枫叶丹红,倒是别有韵味,但来往的人马,却没那停车驻足去欣赏的心情。
卫都城外的官道上,卫国太子伋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向着通往齐国的河道而去。
远处山坡上的一辆马车静静矗立,马夫打理着随身携带的物品。马车门帘时而掀起一角,看不清里面坐的何人,只是掀帘的手指节骨分明、白净精致,显然是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男子之手。
而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也有一辆马车。与他们不同的是,这辆马车正在向河边行驶。
“殊哥哥,那边山坡上的马车,替阿慕看住可好?”无慕关上车窗,对车厢外的无殊道。那辆马车,是她刚刚在城中见到那个冷笑青年的车,刚刚只是一瞥,她还不大确定青年的身份,如果真是自己猜想的那样,那她应该做些准备了……
无殊四下一扫,看到她所说的那辆马车,答了个“好”字继续驾着马车。
马车到达河边停下,无殊跳下车,无慕掀帘出来,他向她伸出手,无慕轻轻叹息:“殊哥哥,我现在身体很好。”
无殊不语,执着的伸着瓷白如女子的手,无慕无奈,搭上他的手由他扶着下车。无殊因为表姑的临终嘱托,总是这样无微不至的保护着她,可她不会摔个跤就去半条命好么!再说了,被他这样照顾着,她非常不自在好么!可又怕自己驳了他的好意,他闷着散冷气,只好忍着。这样想来,她后天修得的淡定性子,一大半都是无殊的功劳啊!
河边风大,又是秋日,不免凉意袭体。无慕拢了拢披风,准备去问船家还有没有去齐国的船,无殊拦住她,飞快的跑去码头,与船家说了几句,又飞快的跑回来,一去一来,气息竟平稳的不起一丝波澜:“船家说今日卫国太子出使齐国,只有一只去往齐国的船是供黎民乘的。”
“什么时候开?”
“未时,比卫太子的早半个时辰。”
无慕点了点头,看了一眼陆陆续续来乘船的行人,向岸边走去,无殊紧跟其后。
他们要了一间房,无殊坐在角落里养神,无慕坐在案几边摆弄茶具。
不到一盏茶功夫,隔壁的房间有了响动。
无慕动了动,准备起来去看看,但无殊却抢先悄无声息的飘出去,然后又悄无声息的飘进来:“刚刚山坡上的人,一个。”
点了点头,无慕突然问:“殊哥哥,你是不是不会水。”
无殊抿了抿唇,闷闷的“嗯”了一声。无慕了然,伸了个懒腰:“殊哥哥,我精神有些不好,先睡会儿,等等若是隔壁那人出了事,等两盏茶功夫后,一定要把他带到我们房间来。”
无殊再次闷闷“嗯”了一声,看了眼已躺在床榻上的无慕,继续闭目养神。
大约船快启动时,船舱内喧闹起来,无殊睁眼看了还在熟睡的无慕一眼,轻轻吐了口气,静坐了两盏茶功夫后又悄无声息的出去了。
无殊对无慕的判断从来不惊奇,在看到一群人围在隔壁房间门前时也不奇怪。
“发生什么事了?”无殊挤不进去探明情况,只能问外围的人,为了不让别人起疑,他刻意收敛了自己的孤冷,看起来还算好相处。
“那年轻人好像……”一个人回头准备答,却怔怔愣着看傻了眼。
“……好像是什么?”一丝冷气泻出,无殊皱眉,极力将情绪压下去,不想那人居然来了句:“哦,姑娘,是这样的,这间房的年轻人旧伤未愈,刚刚好像是碰到伤口了,现在流血不止,船主正找人把他送回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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