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对权力**极重,不得不互相防着,连平常宦之家也不如此吗?秋家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笑了笑,与子平公主相揩上车,继续朝着长久桥行驶。
次日,她去棺材铺交代了新的订单,补齐各种漆料,安排好诸位师傅的工作,等忙完这一切后,已是晌午过后,寒辰就近找了个路边摊吃了两碗馄饨填饱肚子。
“大姐。”身后传来秋晴文的声音。
寒辰一听见她的声音,顿觉头皮发麻,还有完没完了?面无表情地回头:“晴文能这样如影随形,身手不错啊。”
秋晴文笑盈盈地道:“大姐就是会说笑,怎么会说我身手不错呢?可从来没有大家闺秀乐意被人说成身手不错,这跟被人骂作母夜叉没有区别,会影响嫁人的。”
寒辰瞥她一眼,真好,这个从前跟她亲近的亲妹妹不但一心一心想夺她的男人,竟还对自己含沙射影,是在嘲笑她母夜叉吗?萧离染说得没错,她真的不是从前的晴文了。人或许会像她一样变成另一个人,但也或许本来就是另一个人……“是么?瞧在往日的情份上,我还是奉劝你一句,离母夜叉远一点,免得挨揍。”
“可是你是我的大姐啊,又不是母夜叉,怎么会揍我?”秋晴文格格笑着。
寒辰抚额,又想起那句话,人至贱则无敌!秋家盛产贱人吗?!好吧,她也是秋家人,她不能连自己也骂了。她摸出几个铜板放在桌上,起身就走,惹不起,她躲还不行吗?
“大姐,父亲要见你一面。”秋晴文在后面叫道。
寒辰顿足,转头看她一眼道:“他现在只是你和寒星的父亲,跟我已经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了吗?世人若知道未来的一国之后竟是个不认生身之父的忤逆女子,会怎么看太上皇?你想过吗?大姐不要以为跟了太上皇,就可以为所欲为!古往今来,我还没听说哪个皇上和太上皇会要一个恶名扬天下的不孝女为后,大姐还是三思的好。”
寒辰嗤地笑了一声,挥挥衣袖:“你若有那本事就让太上皇昭告天下甩了我呀。”
秋晴文眯眼瞪她片刻,咬了一下嘴辰,瞬即笑嫣如花:“大姐,是不是不想跟秋家再有任何挂葛了?你去见父亲一面,保你如愿以偿。”
寒辰回头:“我不在乎。”
她快步回到棺材铺,却愕然发现秋修甫正坐在棺材铺里,两鬓花白,气色不太好,脸色倒是十分平静。
寒辰僵住,听见后面传来的笑声道:“我说了父亲要见你一面,大姐偏不信。”
寒辰回头看一眼阴魂不散的秋晴文,真是服了她!摸摸鼻子,抬脚跨进门槛,朝秋修甫道:“父亲有事么?我这棺材铺是做死人生意的,晦气。”
秋修甫平静地道:“你如今贵为太上皇的未婚妻,已经请不动你迈出高贵的腿回秋家了,我只得自己来棺材铺找你,与秋家人的性命相比,我宁愿沾染一身的晦气。寒辰,我有事找你。”
寒辰并未将秋父的冷讽放在心上,只是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他不是为了把秋晴文嫁太上皇一事而来么?微一沉吟,心中有了底,当即打开内室的门,道:“进来说罢。”
秋修甫起身走进内室,寒辰伸手将正欲进去的秋晴文挡在外面:“你不能进来。”
秋晴文眼底闪过怒意,一瞬而过,随即笑了笑,退后几步。
寒辰唤来田长生看住秋晴文,不让她靠近,然后关上内室门。
秋修甫不赞同地道:“她是你亲妹妹,你竟然把她当贼一样防着?”
寒辰面无表情地道:“亲妹妹?父亲真的这么觉的吗?”
秋修甫皱眉:“你这话什么意思?”
寒辰冷笑一声,“没什么意思,父亲愿意怎么想是你的事……至于她是不是亲妹妹我不在乎,我只在乎谁对我好。父亲有什么事,明说吧。”
秋修甫看她一眼道:“过去我确实对你疏忽了,但你也不能就此六亲不认,再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血浓于水。”
听到“血浓于水”四个字,寒辰被触动心事,她想起了她远在近千年后时空里逝去的亲人,那才是自己真正的亲人。而这里的所谓亲人眼里只有利益和冷漠,从没把她当成亲人,哪儿来的血浓于水?
淡淡叹道:“别人或许是血浓于水,秋家是血比水薄,利比血重。”
秋修甫为之气滞,却也辩驳不得,索性也不跟她讲什么情面了,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找你,是想问你,哪些事关靖南王府的书信和信物,你可知在哪里?”
寒辰很干脆地道:“不知道。”
秋修甫目露厉光:“秋寒辰,你可知太上皇已经知道了这些东西的下落,这些东西在秋家存在了十几年,却没上交朝廷,那就是包庇窝藏之罪!若不来毁掉,会害了秋家!”
寒辰睨他:“你想多了。”
“秋寒辰!你真以为太上皇看上你了吗?他不过是用些手段讨得你欢心,好让你心甘情愿地把那些东西拿出来,等拔掉靖南王后,你很快就会被废掉,我们秋家也要跟着靖南王和你而毁掉,秋寒辰,你就当是报答为父的生育之恩和秋家的养育之恩,把它们拿出来吧。我们秋家只剩下我们这一支,为父必须要保住秋家这一脉的香火不能断!算为父求你了。”
寒辰看着苍老憔悴的父亲,心底闪过一丝不忍,虽然他舍弃的是自己这个便宜女儿,却毕竟是为秋家众人打算,也算是个称职的大家长。“父亲不必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挑拨我和太上皇的关系,我不是傻子分得清谁是真心对我好,谁只是想从我身上达到目的。”
秋修甫突然激动起来,“啪”地一声拍着桌子:“为父如此心急如焚的为秋家打算,你作为秋家的一份子,竟然这般漫不经意的敷衍于我,净干些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你有何资格再作我秋家子孙?!”
寒辰已经习惯了秋家一贯喝斥怒气,淡淡地道:“正在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的,是父亲你!至于我有没有资格做秋家子孙,我并不在乎,若是父亲嫌我碍眼,大可将我从秋家除名……呵,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了。太上皇在祭天大典上对诸神发誓只娶我一人,若是换作旁人,早就被家人祝福恭喜了,我得到的不只是冷漠,更有逼迫。”
她顿了一顿,见秋修甫脸上毫无愧色,极为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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