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不知我儿想和娘说些什么呢?”
司臻童想了一会儿,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话題,支吾了半晌,忙为母亲倒了一杯水推到她面前,傻呵呵地笑道:
“娘说,孩儿听娘说……”
楚蚕儿慢条不紊地端起水喝了一口,再望望儿子,笑道:
“好些日子沒见鲤鱼仙子來家做客了,你们……”
司臻童一听母亲突然提及金鲤鱼仙子,惊了一下,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情绪埋怨道:
“好好儿的,娘怎提起她了?”
“怎么,闹误会了?”楚蚕儿见儿子情绪不对,关心地问道。
“沒……沒有!我与她哪有那么多误会可闹的?只是这些日子我也未见她罢了……人家是仙,怎会日日來咱凡人家中做客呢?”司臻童故做镇定地说。
楚蚕儿半信半疑地瞅瞅面上飞红的儿子,笑道:
“若心里真有什么事,千万别憋着,告诉娘可好?”
司臻童抬头看看母亲,忙摇摇头笑道:
“沒……沒什么事……”
楚蚕儿见儿子还不愿说,便微笑着望着儿子,似要从儿子眼中找出某种答案一般。
司臻童见母亲瞅着自己笑,那笑顿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他知道瞒不过母亲,顿时泄了气,满面愁苦地说道:
“孩儿知道所有事都瞒不过娘……”
“你是我骨肉相连,你若有心事,娘定会感应到,所以,你还是如实告知娘吧!看为娘可否能为你解忧去烦?”
司臻童不觉深叹一口气,言道:
“孩儿也不知最近怎么了,满脑子全是金鲤鱼仙子的影子……孩儿更是不由自主地作画、作画……似乎想将她的一举一动全部记下一般……可孩儿深知,金夙缘是鱼精,孩儿不该有如此想法……所以,孩儿极为苦恼,好久不敢去湖边了……而今天气转冷,我想鲤鱼仙子也是不会上岸來了吧?”
楚蚕儿耐心听罢儿子的心声,默了默,问道:
“仙子虽是鱼精,但也避免不了凡情恩爱啊!其实娘也看出,鲤鱼仙子对你并非无情……她舍命拔鳞救你两次,还处处为你着想,试想,有哪个女子愿意这样甘心付出?她是妖,但也有情呐!娘有些不解,你究竟是在顾虑什么?难道……你还挂念着小妺?”
司臻童听母亲一问,忙摇摇头说:
“我现在挂念小妺和往常不一样,现在,我是以兄长的心去挂念小妺,而夙缘仙子……孩儿对她是发自肺腑的情意……可每当孩儿想起夙缘仙子,就会不经意想起曾祖父的遭遇,孩儿害怕……害怕会因孩儿的一时冲动而害了夙缘仙子……夙缘修行九百年实属不易,万一……万一因我的爱,毁了仙子的前程怎么办?”
“娘明白你……之前我听你爹提起过你曾祖父和银鱼仙子的故事,那段故事,确实令人感到惋惜……可是孩子,你有所不同啊!你曾祖父原本就有婚约,加之家人对他们的阻拦,所以才造就了不可挽回的遗憾……而你,可谓是一身轻呐!所以,切莫为自己添加太大的负担!”母亲楚蚕儿将右手搭在儿子肩头温语宽慰道。
“娘愿意接受一个鱼精做媳妇?”司臻童惊讶地问。
楚蚕儿微微一笑,言道:“只要我儿喜欢,哪个我都接受。最后,娘还想告诉儿一句话,无论我儿决定如何,只要不落下终生遗憾就好……”楚蚕儿轻轻拍拍儿子肩头,含笑起身往外走。刚走到门口,楚蚕儿又回头笑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年了,你大哥和二哥一家也一定会回來,若可以,我儿请鲤鱼仙子也來家过年吧?”
司臻童一听母亲这话,不由愣在那里,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楚蚕儿见儿子不语,也只是笑笑,转身慢慢走下台阶。
司臻童愣怔良久,方回过神,慢慢从衣襟中取出一串洁白圆润的珍珠项链,捧在手心里痴看着,,这珍珠项链其实是那日金夙缘留在湖边的眼泪。那日他跑后不久又不知为何折回了岸旁,便无意间看见岸边薄薄的残雪中闪着点点白光,微弱但很明亮。他好奇地走过去捡起來看,才识得原是珍珠。但见这粒粒珍珠圆润饱满,个个有黄豆那么大,竟比这块块残雪还要白几分。
他不禁疑惑:哪里來的珍珠洒在了这岸上?他低头翻看着手中圆润的珍珠,却见这些珍珠并无穿孔,想來并不是哪个人的珠链成品。正诧异间,脑中忽闪现一个传说,,传说人鱼落泪,遇水则成水泡,遇土则成白珠,这其中提到的白珠,便是白色的珍珠了。他恍然大悟:难道是夙缘的泪?她为我而落的泪?他如此想着,便弯身将散落地上的珍珠如数捡起來,并小心带回家做成了珍珠项链。起初他并沒打算送给金夙缘,而是想自己留着做个念想,可现在,他的想法恍然间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他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并将珍珠重新收好,起身离屋,关好房门疾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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