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残杀,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他们一个月以前同吃同住,受伤之后互相安慰,宛如兄弟、挚友,有的,也确实是亲兄弟。可是一旦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被逼着向自己的兄弟、挚友挥动手上的武器,只为了能活下去,成为最后那一个幸存者。”他顿了顿,把剑从付天九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移开,架在他的脖子上,“其实最后活下來的那一个人也并不就是经过那一场杀戮过后就能平安无事的活下去了。因为在那之后,他还会被分进其他的孩子当中,每隔一个月就要被送进铁笼子里一次,那个时候,也还是有可能要死的。就算是活着,也不过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那种几乎可以预见到结果的杀戮生活。”
付天九哼笑一声道:“是啊……我还记得那么多孩子当中,就你活的时间最长,明明武功是并不是最强的那一个,甚至可以说是根本就沒有武功,却一次又一次成为最后那个幸存者。”
容行止嘴角带着笑意,一双黑眸当中却全是冷意:“你知道那种感觉么?每认识一群的孩子,心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要与人结交,而是想象着一个月以后,这个孩子会变成怎样的尸体。那种感觉……啊,对了,可能和凌迟比较像。付庄主,你想不想尝尝看?”话音刚落,手腕轻轻一翻,便从付天九脖子上剔下一片肉,却是不厚不薄,既未尚到血脉,又足以让付天九失声痛叫!
叶知秋在一旁看着捂着脖子痛苦大叫的付天九笑了一声,残惨白的面具在摇曳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渗人:“有趣。容大楼主说好了这事还有我的一半儿,咱们一人一刀的來,可别早早的弄死了。”
容行止沒说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叶知秋兴奋地抽出一把短刀,在付天九脸上拍了拍,手腕一翻竟是直接旋下一只耳朵來!
付天九已经痛到张口叫不出声,甚至翻滚到了地上,可惜已经瘫了的身体连踢蹬都做不到。容行止面无表情地走上前才待要挥剑,却听得付天九忽然拼了命的嘶吼起來:“付骨!付骨!救我!救救爹啊!”
这一声喊让我忽然觉得体内有什么东西孵化了一般,直直地往心脏里钻去,却不觉得痛,甚至连刚开始昏沉的神智都无比清晰起來,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不受控制地以极快的速度从容行止的怀里挣脱开來,扑倒付天九的身上,堪堪挡下了容行止挥下的那一剑!
“小骨!”撕心裂肺的大叫声,不只是一个人的。
我慢慢支撑起上半身,正正看到付天九对我缓缓拉开了一个恶毒的巨大的笑容:“好女儿,我就知道你是孝敬爹爹的。”
我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记忆当中小小的女孩心甘情愿的吃下男人给自己的一条白色的卵状物,仰头甜甜地笑着:“爹,这个是什么啊?”
男人第一次用了近乎温情的力道抚摸着女孩的头道:“这个啊……这个是牵心蛊的卵,吃了这个以后,小骨就会很听爹爹的话,帮爹爹大忙了。”
小女孩听得一知半解,却还是为了男人的最后那句话而笑得心满意足。
这个人是我的父亲,便是为他死了也是甘愿的。我曾经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嘴角缓慢地溢出血液,我微微低头,看见穿心而过的通体雪白的长剑,想要笑一笑,意识却终于不受控制的沉入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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