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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颜江扇逛完后花园回到房间,所幸沈笑还未回来,不然又得看他那张苦瓜脸上浓浓的担忧了。
坐到梳妆台前,我看了一眼铜镜里的人,随即移开眼——无论看多少遍都还是好丑,颜江扇怎么能对着这样一张脸细细的画眉,甚至和我漫步在花间闲聊呢?
我抬手摸着自己的眉毛,发了阵呆,莫名其妙地笑了一笑,然后开始卸去脸上的脂粉,在弄到眉毛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思量半天,还是没舍得拭去——算了,多留一会儿吧,我自己画的可没这个好看。
收拾妥当,看看天色将晚,便觉得有些饿了,心里有些奇怪小璃怎么还不给我送饭来,等了一会,实在受不住饿,只得去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吃的。
进了厨房,刚寻着一盘杏仁酥,塞了一个在嘴里,就见刚从街上回来的买菜的阿苏风一般冲了进来,边冲边兴奋地喊:“不得了!不得了!走水了!”
一堆下人立时凑了过去,我也竖起耳朵在一旁听着。
阿苏拍了拍胸口,微喘着说:“嘿!你们知道不?就我刚才从街上回来,看见一个花楼着火了!嚯哟,那个火势不得了,映得半边天都红了!嗨呀,你们是没看见,一堆狗男女烧着了屁股,光溜溜地就奔了出来,熏得跟黑炭似的!哼,这些人,活活烧死了才好!”
“哎呀,是真的啊?!”
“报应吧……干那种皮肉生意……”
众人叽叽喳喳地讨论开了,我正觉得无趣,便听见一人问了:“京城花楼那么多,哪个走水了?”
阿苏皱着眉回忆道:“我没怎么看清啊,烧成那样……不过听旁边看热闹的人讲,好像是什么春……满园春?哦,不不!春满园!对,就是春满园!”
听到这三个字,我嘴里的杏仁酥就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了——春满园?!苏媚娘……
我扔下盘子,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身后的下人们被我吓了一跳,惊叫道:“哇!阿碧你干什么呢?!”
我几乎拿出了最快的速度在奔跑,奈何一条腿瘸了,竟怎么也跑不快,这样剧烈地动起来便觉得生疼,额上早已遍布汗水,却不是热的,而是一片湿冷。
我紧紧咬着唇,嘴里一片血腥味,自从失了内力以来,我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的这条瘸腿!
为什么跑不快?没用的东西!春满园千万不能有事,苏媚娘千万不能有事!我还没干出让你们认可我的事啊!怎么就……怎么可以因为一场火而化为灰烬呢?!
渐渐地可以看见人群了,火似乎已经灭了,只偶尔闪烁几个火星子,鼻端也传来一股呛鼻的烟味,大概被烟熏得难受,围观的人几乎都走了,只剩下一部分人隔得远远地看,还有一些人,看样子是春满园里的人,跪在一堆漆黑的废墟前哀哀的哭。
我已经没了奔跑的力气,勉强支撑着身体走过去,双眼昏花;嘴里不断地喘着粗气,从喉咙深处发出难受的齁声;腿痛得不得了,但奇怪的是这些都并没有带给我多大的感觉,我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一堆黑色的废墟上。
没了……没了?就这样,化成了一片灰烬?
不不!骗人!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一步一步挪过去,揪住废墟前一个正在哭泣的披头散发的女人,问:“苏媚娘呢?你说……苏媚娘呢?!”
那女人却像见鬼一样,哆哆嗦嗦地说:“我不知道啊!没、没看见,大概、大概是被困在里面了吧……火、火势太大,我们好些人都、都……”说着那女人便又哭起来。
我厌恶地把她扔到地上,颤抖着嘴唇说:“不可能、不可能!你没看见她怎么就说她被困在里面了?!骗子!骗人!她活着,就算所有人都死了,她也必须活着!对、对……”到最后,已是喃喃自语。
地上那女人却意外的不哭了,看着我怯怯地问:“你、你没事吧?”
我没理她,只喃喃道:“我得找到她,对,我得找到她……”
我摇摇晃晃地朝那对废墟走过去,开始徒手扒开那些残骸,或许……或许就在这下面,只要我再翻开一层就能看到了……
我不顾一切地刨着,挖着,嘴里不停地喊着苏媚娘的名字,看到的除了漆黑还是漆黑,没有任何人回答我。
我有些着急,想朝着更深的地方挖去,拼命地挖,却突然看到自己被染黑的手,那上面血液混合着黑色的灰烬,陷在无数道伤口里。我呆呆地看了半晌,渐渐地感觉到疼痛。
痛……全身上下,由内到外。
我痛得难受,我那么怕痛,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
我缓缓停下了动作,颓然地坐在地上,呆了半晌,徐徐捂住了脸。
“喂,你、你没事吧?”刚才那女子又问了我一遍。
我放下手,抬头看着她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嗓子沙哑得不像是自己的。
“没事就好!你刚才可把我吓一跳!还以为你疯了!哎,你也不要伤心过度了,节哀顺变……”
疯了?啊……是啊,刚才,我确实是疯了。
我想要站起身,可是试了好几次都没能站起来,一动就全身痛,没力气。
算了。我干脆坐在废墟上不再动弹。
“喂,你走得动吗?不行的话,我帮……”
“不用了,谢了。我就歇一会,等一下自己回去。”
“哦哦,那好……”那女子看了我两眼,然后离开了。
周围的人看了会热闹,对着我指指点点半晌,大概见我没反应,觉着无趣,也就渐渐散了。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脑袋里一片空白。
骤然风起,卷起灰烬“呼”的一下上了半空,又耍着玩儿般,去了风力,灰烬就都又洋洋洒洒地飘了下来。看似轻轻地落地,可一触到地面,就碎成了粉末。
“呀,快回去了!这天怕是要变了……”路上有人在模模糊糊地喊着。
我没动,我也想走,风寒还未好透,若淋了雨加重了病,还得看那张苦瓜脸上满是担忧。
可是我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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