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玉听着刘玉雅温柔却毒辣的话语,回想起昔年刘府内一个小丫鬟仅是不小心踩到了刘玉雅的裙摆便被砍去双脚的惨状,不由的心下发凉,却只能忍住惊惧满脸谄媚的道:“奴婢愚笨,怎能猜到姨娘的玲珑心思,夏未央那样的下贱坯子自然无需您动手,日后奴婢日日前往留菊园必定让她们不得安生。”
“罢了,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法子还是少拿出来丢人现眼了,如今王妃有意包庇夏未央母女,你却上赶着去寻她的麻烦,岂不是令王妃对我心生不满,且如今连千秀掌权,她怕是巴不得我们几人出些纰漏,好为她的儿子慕容子然扫除障碍,我岂会因为夏未央一人而让我的恒儿失了王爷王妃的眷顾。”到底是在连府内自幼耳濡目染娘亲争宠夺爱,刘玉雅十分清楚妻妾间的争斗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更甚者牵涉到王位承继,庆安王属意于谁才是至关重要的一环,便是在刘府内,刘玉雅与其弟刘御白皆是庶出,其母虽为妾室却尽得父亲刘毅宠爱,因此在刘府内,刘御白的地位远胜于嫡子刘素业,因此下,在这王府内,连千秀与邱婉婷颇得叶氏器重,而苏莺更是渐得慕容晔宠爱,这般不利于她们母子的局势下,刘玉雅也不得不考虑着将这些恩怨暂时搁置,进而好生的为自己的亲儿谋取前程要紧。“姨娘思虑周全,依奴婢看,大夫人与将军亦是琴瑟不调,倒是不足为惧,唯有这三姨娘母凭子贵,如今越发轻狂,较之五姨娘更为可恶。”秋玉想起苏莺那妖媚样子便十分气愤,明明只是从三品太仆寺卿的低微出身,如今却一副目中无人的做派,实在令人厌烦。
“是啊,那夏未央倒是个识时务的,不像苏莺这般轻浮。苏莺无知的近乎愚蠢,我倒想看看连千秀与邱婉婷能够容忍她多少时日。”刘玉雅看着跳动的烛火,光影重重间将平日温和的伪装撕扯开来,显露出些微的狰狞,刘玉雅冷哼一声,面色无伤的五指并拢捻灭了烛光。
夜风清冽,宝蓝色的夜幕深沉的环拥着渐次沉寂的都城,稀稀落落的香樟仿若自白日的梦境中醒来,清芬摇曳,氤氲了城中三三两两归家的路人。身处皇城内遥望这偌大的都城,只可见门户前为庆贺所燃点的红油纸灯笼游龙般盘桓在街头巷尾间。
“皇上,贵客已经上座,您也该入席了”,小顺子见时辰已晚,而元德帝却在方才便只出神的观赏着阑清城的夜景,丝毫不见动身前往御花园之意,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声提醒着明显心神远遁的皇上。
赫连瑞自回宫后一直批阅奏章直至晚宴时分才停笔歇息,而龙案旁依旧摆放着如山的奏章,这让年轻的帝王再一次心生厌倦之感,终日的忙碌透支的不是体力,却是灵魂深处的热情。内宫深锁,不是没有佳人愿意在他疲惫时娇嗔软语,只可惜不是心中所愿,再多的柔情也只是虚负。
“摆驾御花园,传朕口谕与骠骑将军,着其必要保全贵客安危,若有逆贼来犯,就地诛杀。”这般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若是那暗地里的人不出手搅乱这五国风云,赫连瑞倒觉得事有蹊跷,只不过当年父皇痛失挚友的惨剧今日绝不会重演,赫连修泽虽乃千古明君,却始终心存柔软,许是因为挚爱相伴,元安君的处世之风总过于仁慈,而赫连瑞却远远不似元安君的仁厚,遇事果决,
“奴才明白,皇上,那是否需要前往凤仪宫将太子抱来”,小顺子想着这四国来使乃是藉着太子降生的由头前来朝贺,若是盛宴相待却不见太子身影,是否会落人口舌,给了他人恶意编排的机会。
“不必,四国来使之心昭然若知,朕自明其意,又何须刻意逢迎,倒失了我东尹的风范。”赫连瑞深知来者不善,以他的骄傲也不屑于在敌手面前漏了怯相。
小顺子侍奉元德帝已久,脑筋一转便明白此中关键,当下也不再多言,转身高声唱喏“摆驾御花园”,一众奴才慌忙提着玲珑雅致的素玉描金宫灯,于两侧明亮前方的宫阶,小顺子则小心的搀扶着赫连瑞乘上皇辇,声势威赫的驾临此时灯火通明,
东尹先祖赫连岳乃名副其实的惜花之人,当年立国之后更是穷尽一生心力将诸国繁花尽数着人用心培植在这御花园内,先祖帝赫连岳将朝政之余的时间尽数消磨在百花之间,直至薨于此处,长眠于繁花围绕中。
后世子孙并不知晓先祖帝如此珍爱百花的缘由,纷纷猜测是否赫连岳曾经倾心爱恋的人儿亦是喜爱那片繁华,先祖帝求而不得,才将余生掩埋在那凄美却绚丽的盛景内。
赫连瑞并不甚喜这满园花开的美景,纵使喜爱素馨悉茗也从未动过将其栽种其中的念头,其一便是不想破坏属于先祖帝独有的回忆,其二则是六月雪存在于他心中仅存的绵软之地,若是湮没于百花之间,少了人的珍惜,岂不辜负了她短暂的花期。
“臣等参见皇上”,御花园内百官齐聚,除却后宫妃嫔不宜出席此等场合,所有京都官员均已按位分安坐,此时见元德帝在太监总管小顺子公公的护持下龙行虎步而来,纷纷起身行礼,四国来十亦是耳聪目明的随之立身,便是北岚太子言夏溟也不愿自恃身份而在众国使者面前叫人拿捏了话柄。
“众卿平身,众位特使远道而来,寡人特备薄宴相迎,众位务必尽兴而归,也不失了我东尹待客之道,来,寡人先敬四国来使一杯”,赫连瑞气度沉稳的落座在宴席上首,鹰目一扫便将此间众人的表情动作大略的了然于胸中,扬手示意众臣回坐,旋即端起小顺子一早斟满的玲珑玉杯,极是洒脱的向四国来使执杯相敬。
四国众人那能承受一国之君如此谦和的话语,唯有言夏溟一人似笑非笑的举杯,其余人等皆是惶恐至极,一迭声的道:“不敢不敢,帝君客气,客气。”众使臣见赫连瑞一饮而尽杯中佳酿,纷纷不敢落与其后的满饮一杯。
“元德帝君,我等此番前来乃是朝贺贵国宗洮有承之喜,怎的今日贵国太子竟不露于人前,莫不是有何难言之隐?”言夏溟见赫连瑞一开始便以凌人的气势压制了其他三国大多数人心中的一些隐秘心思,不由冷哼,这三国国君也是老糊涂了,竟然派些酒囊饭袋前来,白白让东尹君臣看了笑话,只是他北岚太子可不同于那些废物,赫连瑞今日想自己轻易放过他只能是奢望,如此甚好,多年积怨,今日正好一并讨回。
东尹重臣虽不知元德帝与言夏溟之间的诸多纠葛,此刻听到这北岚太子的无端猜测均是心下气愤,这言夏溟话中恶意的揣摩,仿若在告知四国重臣东尹的储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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