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嫣然很明白丈夫是什么意思。皇帝不大露面,宫里宫外都传说其实是在围场伤得不轻。且大年初一,又是由晋王代祭太庙,太子之位的争夺已然到了关键之时,这种时候,6镇怎么舍得走呢?虽说到了西北他手中便能有军权,可那毕竟离得太远,到时候万一皇帝崩了,晋王直接继了大位,他在西北可就鞭长莫及了。
“若是有了兵权,他从西北回来也未为不可啊……”顾嫣然觉得不是太明白6镇的意思。史书上清君侧而得位的,也不在少数。
周鸿笑了笑:“哪里有那么容易。西北那边有多少许大将军的旧部,怎会那般容易就被他收伏?若不然,之前他又何必想方设法要逼我入绝境。且如今西北因与羯奴交好之事,另有处置使在,也分了西北军主帅一些权力去,想要带兵返京,更是难上加难了。倒不如他在京中设法的好。”
顾嫣然一凛:“在京中设法?那不就是五城兵马司,京城两营?”
“还有宫中九卫呢。”周鸿接口道,“晋王殿下也在注意此事。京城兵马众多,无论谁想掌握都难。”
顾嫣然微有些惴惴:“那你……”周鸿如今手上可是有兵的。难怪今年上门拜访的人特别多。
“且看着罢。”周鸿连忙安慰妻子,“我也有防备——哎哟,这小子尿了!”刚才说着话,便看见元哥儿握紧了两只小拳头,表情有点奇怪。他不曾带过孩子,还当这小子是想用力翻身呢,谁知片刻便觉得热乎乎的,居然被尿了一身。
顾嫣然连忙过去抱起儿子,只见周鸿衣裳上一滩尿渍,宛如山河地理图一般,不由得好笑地轻轻拍了拍儿子的小屁股:“怎的尿在爹爹身上?你半夜里要尿还要哼哼呢,怎的这时候又不出声了?”
元哥儿哪里听得懂,只当顾嫣然跟他闹着玩呢,还咧开了小嘴咯咯地笑,挥舞着小肉手想抓顾嫣然头上的珠花。自打有了他,顾嫣然连耳坠子也不敢戴了,家常也只一根簪子几朵珠花,唯恐他手快,抓到什么尖锐的东西伤了自己。
周鸿坐起来,抖着身上湿哒哒的衣裳也好笑:“这臭小子!瞧不打你屁股!”
“快去换衣裳吧。”顾嫣然嗔他,“哥儿才多大,知道什么。”
周鸿跑去换衣裳,满屋子只听元哥儿快活的笑声,完全的不知愁滋味,令听者忘忧,也暂时将那些暗流汹涌的烦心事都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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