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地跟你说,嫁妆好生置办着,连这点脸面上的事都做不成!”但嫁妆已经送出去了,还有什么办法挽回?
孟家人倒并不关心谁的嫁妆压过了谁,孟瑾三日后就要一乘粉轿抬进王府了,谁还关心王家的嫁妆什么样,多说几句话,多叮嘱几句才是正经。
一家人正围坐着说话,丫鬟拿了张帖子进来:“是二姑老爷府上的帖子,派了个管事妈妈过来的。”
孟老夫人忙叫让进来。这管事妈妈孟素蓉也认识,便是韩老夫人身边的丁妈妈。进门先给众人都行了礼,才道:“大少爷考中了举人,明年春闱也想下场试试手。正好老太爷的孝期也满了,也就回了京城来。本该先送封信回来的,我们老夫人说,没准信到了人也就到了,不如给亲家老夫人惊喜一下。”
孟老夫人听得笑起来:“你们老夫人这个脾气,总是改不了。不是要给我惊喜么?怎么又先派你来了?”
丁妈妈笑道:“本是想都安顿下来,明日让我们大爷和太太直接来给亲家老夫人请安的,这不是进城门的时候听说表姑娘今儿过嫁妆……”韩老夫人一打听是孟瑾做了侧妃,便觉得不对劲儿。依孟家人的性情,就是女儿进宫做贵妃也是不肯的,怎么会送进了晋王府呢?忍不住便先叫丁妈妈过来问问。
孟老夫人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摆摆手:“是皇上的旨意,不必再说了。”转而问起韩家人,“都好?你们老夫人身子可好?”
丁妈妈是积年的老妈妈,看孟家人的神色就知道不可再问下去,便也接着孟老夫人的话说起韩家的事:“老夫人身子还好,只是老太爷这一去,哭过几回,眼睛比从前不成了……大少爷中了第七名进士,明日太太就带着少爷姑娘们过来给外祖父外祖母请安。”陪着说了半天的话,这才告辞回去。
丁妈妈回到韩府,府里尚有些地方未收拾停当,孟素兰还在外头忙活,韩晋韩绮等人都围着韩老夫人说话,见丁妈妈回来,都忙问道:“怎么回事?”
丁妈妈也只能道:“亲家老夫人不愿提,只说是皇上的旨意。”
“难怪……”韩老夫人叹了口气,“我说亲家老爷是不会……”想到是皇上的旨意,把后半句话也吞了回去,转头叫同福,“去取我那副赤金头面——不成,赤金的太招摇了,拿那副珍珠头面来,给表姑娘添妆。”
同福忙答应着去了,丁妈妈又道:“顾表姑娘也定了亲了。”
韩老夫人大吃一惊:“嫣姐儿?她才多大?”
韩晋在一旁听着,连忙问:“不是听错了罢?定了哪家?”表妹尚未及笄就定了亲?
“是定给了平南侯府的二公子。”这件事孟老夫人也只是提了一提,丁妈妈也只知道个大概。
韩晋一怔:“那不是毅之的庶兄?”毅之是周瀚的表字,周瀚离开北麓书院之前,两人已经称兄道弟,彼此都呼表字了。
丁妈妈点头:“应该是的。大约就是因着周三公子在咱们家里住过几日,平南侯夫人请了姨太太和表姑娘上门做客,才结了这门亲。”
韩绮轻轻撇了撇嘴——嫁个庶子算什么。不过姨父罢了官,表妹的家世,要进平南侯府也只能嫁个庶子。
韩晋倒有几分可惜。一年不见,也不知表妹又出落成什么样子了,居然已经定了亲……
“既这样,把那副赤金的头面给嫣姐儿添妆。”韩老夫人低头想了一想,“明日都去,我也去看看亲家。”韩孟两家通家之好,孟老夫人的性情她也知道,大孙女嫁人为妾,还不知怎样伤心呢,得去看看,陪她说说话也好。
毕竟是一路颠簸过来,韩老夫人也累了,用过饭便让儿孙们都回自己院里去。韩绮和韩绢同住一个院子,姐妹两人边走边说话:“表妹居然嫁了个庶子。”
韩绢低声道:“毕竟是平南侯府呢。”庶子也是平南侯的儿子不是?将来她若是嫁人,能嫁到这样的人家也就烧了高香了。
“没见识。”韩绮嗤之以鼻,“平南侯的儿子,也有嫡庶之分。将来侯府都是周三公子的,庶出的,不过薄薄分一份家业罢了。”
韩绢低头没说话。侯府将来自然都是周三公子的,可又不是姐姐你的,你可激动个什么呢?当初时不时地在周三公子面前显示自己的才华,结果怎样?周三公子还不是转身就回了京城,也没见对你有什么眷恋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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