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字辈孙,无夏家便无夏瑾,娘亲可明白?”
李氏依旧抱着夏瑾不松手,家族也好责任也好,她的儿子才七岁啊!老天无眼,为何偏偏就要折腾她家瑾儿?
“娘亲可知,今日孩儿若是走了还有望平安长大,若是不走……当同夏家上下一道,血溅当场。”
说了这句话之后夏瑾便不再言语,李氏双眼麻木无神,抱着夏瑾的手却是更紧了,好些时候才终究变了那张毫无人气的脸搂着夏瑾失声痛哭。王氏在一旁看着本想幸灾乐祸地笑两声,可嘴巴咧开了却死活笑不出来,到最后竟哭得同李氏一般凄惨。
夏家的两个媳妇,为着自个儿儿子斗了这么多年,如今,却是在同一天为着同样的原因失去亲儿。
老天无眼,逼得我夏家妻离子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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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的人在吵些什么?”
林航单手接过巾子,抹了一把脸,又抹了一把脸,放下,然后……接过新的巾子,继续抹脸。
“王妃今儿个想起去城外的庄子上瞧瞧那几株早梅开了未曾,若是碰上了正好采些回来做香粉饼子。”
“那些个香腻的东西有甚好看,平白折腾。”
黄安接过巾子在水里拧了一把再次递给林航,不想却被后者嫌弃地扔了,黄安无奈又换了块新的浸水拧干之后再递过去。林航牵开来左右看看,挑剔地皱了皱眉,最终还是一脸将就地把巾子往脸上一盖,继续抹脸。
黄安:……
“少爷,那是脸,不是桌子。”
“滚蛋,要是桌子我还用得着这么费劲擦么,直接扔了换新的!”
林航一想起那天被人泼了一堆秽物就来气,自那天回来之后他每天都要反反复复洗不知道多少次,每次早起梳洗前总要洗上两回澡才甘心,这还不算,洗完还得拿巾子在脸上抹八遍,黄安在一旁看着都肉痛。
“少爷息怒,少爷您想,这不也正好说明您长了一张好脸,瞧瞧,这么下死劲地折腾都不带破皮儿的。”
林航:……
他能理解为这是在说他脸皮很厚么。
“走开,我今儿个也不去学堂了,帮我同先生说一声……算了,你也不用去搭理那些个老顽固,我下次想起来去学校之后跟他们交代一声便是。”
现在他只想从世人的眼中消失,消失成一粒渣渣。
“话说回来,夏家那边如何了?”
林航一边换上新的巾子继续抹脸一边询问夏家近况,论起当初泼他的人——虽然他得罪的人不少,可在那时那刻有胆子有动机的人,除了夏瑾不作第二打算。
“我哥昨儿个便带着人马去城外堵人,若无意外想必现在已经追着了。”
黄安抠了抠脑袋突然间又想起一个事儿来,因他不知林航在学堂与夏瑾之间的恩怨,是以只极为随意地提了句:
“王妃倒是提过会从夏家子孙之中抓一个过来安置,今儿个去庄子上怕是也打算着接人时掩人耳目……少爷,少爷你去哪儿啊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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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瑾回城并未再坐马车,因为年纪小又经过改装等闲无人能认得,是以直接被人拎上了马屁股一路颠巴着回京城。跑了许久直到快要近京之时夏瑾才瞧出路有些不对,因着小命攥在人手里他也不敢多问,只强忍着身体不适任凭那些人胡乱折腾。好容易马儿停了下来,却不是在城门外,而是守着一座依山而建的庄子大门。夏瑾虽说不知道都有哪些贵人在这地界制备了如此大的场地,可就目前情况而言,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肯定是定远王府的。
定远王府=林航=仇人=愁人。
所以说……冲动不是病,冲动起来要人命啊。
就在夏瑾在心中模拟了第十八回林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场景时,庄子的大门缓缓敞开,一张算不得久违却也恨不得一辈子见不着的俊脸出现在了敞开的门中间。
真的只有一张脸。
护送夏瑾的士兵吓了一跳,夏瑾因为被抓在马屁股上坐着倒是没见着前面有甚情况,只听得一声惨叫,随即那带着夏瑾骑马的人调转马头二话不说便策马狂奔。
从门背后走出来的林航:……
在马屁股上颠地极为*的夏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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