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嬷嬷将一切竹筒倒豆子般说了出来,屋外已晨曦微露,沈醉墨微有倦意,命人将她送了回去,起身去了柴房。
柴房内的丫头已关了整整两天,如今正瑟缩着身体躲在角落里,手脚绑束着,解开后有深深勒痕。
沈环睁眼双眼,眼中满是戒备与倔强,甚至燃烧着一抹仇恨,她的双手手脚因长期血液不通而变得僵直,缺水而起皮的嘴唇翕动着,“你你……要干什么?”
沈醉墨轻笑一声,掏出一把匕首扔在她面前,“你想杀我?”
沈环擦了擦满是脏污的脸颊,忽而伸手取来匕首,“没错。”
“你以为你杀的了我?”
“我不管,我,我,我就要杀你!”她说话有些结巴,身体则向着沈醉墨撞去。
“你恨我?奇怪了为什么?”沈醉墨一个旋身躲过袭击,墨色的衣裙转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又完美地收住。
“他们说,都是你把我的一切抢走了!你那么好,那么幸运,而我,而我……”沈环望着那抹身影,望着她脸上的笑容,愤然道,她没有意识到,这里面还夹杂着浓浓的酸楚。
“这倒有趣了,沈环,你为何不恨二小姐?她这些年过得日子相当好呢。”
“我……”沈环咬牙,咽下想说出口的话,“我就怪你!”
“好吧,可是,你又杀不了我。瞧瞧这小可怜,八年里受尽白眼的日子不好过吧?仰人鼻息的日子不好受吧?”
“要你管!”沈环长喝道,然而气势有余,发出的声音却嘶哑不堪。
“我自然是不管的,只是眼中见不得蠢物罢了。你如今这样子,让我觉得很可笑。”上前几步,轻而易举地点了沈环几处大穴,制住她的行动后,伸出手在她脸上划拉着,“这小脸倒长得不错,想必长大后也是个美人。不过,不知今天我把你这容貌毁了,你将来还能有出路吗?指使你的人许给你的种种好处你还能拿到吗?”
“放开我!你真恶毒!”毕竟年岁还小,刚满七岁的沈环还是在这种威胁下本能地止不住地颤抖,眸中流露出惧怕。
“怎么?还想着那人来救你啊,实话和你说,要不是我先将你绑来,你早被人灭口了。”
“不可能!你骗我!”
“呵呵……”沈醉墨淡淡笑着,带着些疏离,“信不信你自己想。”
“我……”不知想到什么,她眸中的光一下子黯淡许多。
“那人若真心想帮你,何至于让你在府中受这么多年的苦?”伸手轻拍她的脸颊,“当然,你可以选择跟着我,直到将来有一天,你能够杀了我。”
言毕,示意石夏将几个馒头扔在地上,转身踏出了柴房。
这时,太阳已经升起,洋洋洒洒跳跃她面前,她又捏了捏眉角,略有些感叹。
石冬忙碌了一宿,听她的话将老夫人医得半死不活,昏睡不醒,唯独性命无忧一口气虚弱吊着。
六渊他们也相继回禀一切正常,陈宜脸上的伤口愈合不了,如今正翻天覆地地找寻偏方,沈思悦精神不振对外声称是着了风寒也卧床休养了好几天,这府中终于暂时清净了。
“小姐,还需要传信给卫国公吗?”
“不了,府中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应该早知道了,这两天就会回来。”
一个治家这么有手段的男人在府中必定是有心腹在的,恐怕这些人早通过种种法子将事情告诉了他。毕竟以陈宜的性格不可能会容忍一个婢女生下的孩子,再说,以她的身份在府中想捏死无名无份的庶女也是再简单不过的,所以沈环能平安活到现在,必然是和沈劲松有关,或许还有另一个人。
……
第二天,瞧着安静得如一滩死水的国公府,沈醉墨叹息连连,大好光阴怎能被随意辜负?
又想起自己穿越至今,前几年在乌鳢山上,虽活得自在,但终日见这青山宫殿,也是十分无趣,后几年出来历练,即使去过不少地方,经过不少事,习得不少东西,也不曾来过京都,更不曾好好停下步子观摩一番,灵光一闪,不若出去逛逛这大诚国最为繁华之地吧。
心思一定,主仆三人便进屋整理一番,换了衣衫,带了面具,石夏将府中众人引了出去,几人从后门出了府。
石冬石夏人如其名,石夏性子活泼,三句话说不到就能抽出鞭子将潜在冒犯者通通打出去。石冬性子沉稳,讲究动脑不动手,凡事好三思而后行。
这时出了府邸,来到京都城最为热闹街道上,两个人却有了相同的反应。
看着路边小贩在卖力吆喝,看着琳琅满目的小物品,石冬石夏兴奋地看看这个瞧瞧那个,再使点碎银子买了一堆捧在手里。
每三年,长生殿门打开一次,招三岁至六岁幼童若干,终身侍奉殿主,就算是进入殿中需要饮下药水忘却尘世俗物,父母亲人,百姓也纷纷以此为荣,就连贵族子第也打破脑袋要往里钻。
而石冬石夏就是被选入殿中之人,跟随沈醉墨的同时承殿内严苛训练,长成各自领域的佼佼者。这样的生活注定了她们很少有放松自己的机会,比如说现在。
所以此时此刻沈醉墨也加入了这个阵营,打趣逗闹,好不开心。
石夏提着一小包裹吃的,石冬拎着一包玩的,乐滋滋地晃悠着,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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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要正式见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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