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摇了摇头:“魏叔,你不要照顾我了,如今我也不是皇子了,魏叔你又何必一直跟着我。”
他可以猜到魏太忠必然是听说了自己的事情,立即也从皇宫中跑了出来。对于太忠对他的这番不离不弃的情意他也甚是感动。但是如今他已经只是一个庶民,最好还是不要连累魏太忠比较好。
魏太忠担心秦川遭此重击,一蹶不振,急忙安慰道:“今日之事也是陛下一事盛怒所致,等过上几天,陛下怒气消了,必然会原谅主子的。我和司礼监的韩正英一向很熟,明日我想法和他见上一面,让他找上机会再帮你求求情......”
魏太忠正说着,却见秦川坚定得摇了摇头:“太忠叔,我已经回不去了。今日之事,看似是他盛怒所为,但是恐怕废除我的皇子身份,这个想法恐怕早已经存在他的脑海之中了。你也知道,自从我七岁之后,十年筑基无法成功,他早已经对我失望之极......”
魏太忠不仅语塞,其实胤皇不喜秦川之事,他也早心知肚明,只以为陛下看着秦川母亲的面子上,不会做得太过份,只是没想到......
他只能强自安慰道:“只要我们一起想想,终究还是会想到办法回去的。对了,主子,今日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在青渊宫中听到消息,便匆忙赶了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到现在还不知道。”
秦川缓了缓,便将今日他前往云绮园之后发生的事情,都又重新讲了一遍。
魏太忠一听,便神情激昂的说道:“不对!这件事情肯定是有人故意陷害你的。若不然不可能如此之巧,请帖被偷,宫女被杀,这分明是敌人挖好的陷阱,就等着你跳进去的。是谁?对!一定是六皇子。你被圣女打晕过去,是六皇子把你带到乾元殿的,也只有他,有机会将你的请帖偷走!”
秦川低叹一声:“无论是谁设下的局都已经不重要了。何为事实?何为真相?大家相信的事情便是事实,众口一词的事实便是真相。你我一下子便能想到的漏洞,你觉得父皇会想不到?还是他根本不愿意去想?”
魏太忠一时沉默。
秦川继续说道:“太忠叔,你明日还是回宫吧。你年纪也不小了,在宫中任个闲差,安心养老吧。”
魏太忠却是双眼一瞪:“主子你胡说什么!昔年若非皇妃,我如今恐怕早已经朽成一捧土了。我曾经答应过皇妃,只要我魏太忠还活着一天,我便一定会好好照看主子你的。无论你是皇子,还是庶民,我都不会离你而去。”
听着这样一番话,秦川怎么能不感动。
略一迟疑,他忽然长身而起,长揖在地:“太忠叔若执意如此,那么从此刻起,你我便是真正的叔侄,乃是最亲的亲人。秦川今日在此立誓,但凡有秦川一天,必让叔叔有所依靠!叔叔在上,请受侄儿一拜!”
魏太忠一下子愣住了:“这......这怎么可以。”他作惯了奴才,实在不习惯秦川给他行礼。
他想伸手拉秦川起来,只是却怎么也拉不起来,非让他答应,最后魏太忠无奈之下,答应了下来。
俩人又商议片刻,秦川坚持让魏太忠称他为“川儿”,绝对不让太忠再叫他“主子”。
叔侄俩说到情深意重处,都泪眼涕零。好不容易俩人情绪稳定后,便分享了那锅鱼汤。
鱼汤乃是仓促所做,味道自然说不上好,但俩人却觉得美味无比。
吃完之后,叔侄俩再聊天,魏太忠问道:“川儿,那你以后有什么计划?”
幽幽的火光闪烁在秦川的脸上,看不清楚他的神情,但狭小的山神庙却回荡着他的回答。
“既然别人赶我们走,那么我们便暂时离开太安城吧。但早晚有一天,你我一定会再次回来的。”
声音略微顿了顿,继续响起:“今日的狼狈,我秦川此生都不会忘。但若真有再回太安城的那一天,我一定要让满朝文武,帝王将相都下跪求我,我要让他们后悔今日的决定,后悔今日的袖手旁观。”
声幽幽,语锵锵,郎心似铁,字字如掷乾坤,落地有声。
也许只有秦川知道,自己的心又痛了起来。
如撕裂,如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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